宋凛呼吸变得粗重,听着她的遭遇,愤怒地捏紧了拳头。
早就听裴知远讲过,北方薛家历代能臣倍出,女子也要会接受家族严格的教育,需样样精通,才有资格成为皇室妃嫔,或者公卿诰命。
但没想到竟会是这般严苛的手段,会让一个女孩子练武练到昏厥,还动辄打骂挨饿!
“秀秀,那你恨他们吗?”宋凛的声音陡然转冷,他突然特别想去会一会那个玉矶关守将薛彦,问问他为什么要对自己妹妹下这么狠的手。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难过,一点都感受不到恨。而且堰哥很亲切,我能感受到自己很依赖他。”
宋凛抿着嘴,心里暗自揣测了起来,越想越觉得离谱,心狠的母亲,冷漠的父亲,残暴的兄长,她究竟是在什么样的环境里长大的。
怎么样都不能再让她回到那种家里去了。
他抬手拭去沈绪脸颊上的泪,温柔地搂紧了她,“秀秀,实在不行,咱们别找家人了,反正以后都是我们两个过的,而且你都过了我宋家的门了......”
见沈绪似乎有些失望,他低着头换了一个语气,撒起了娇来:“万一你爹娘兄长看不上为夫呢,你忍心让他们拆散我们吗?秀秀你这么完美,他们万一不肯把你嫁给我怎么办?”
“可这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已,如果不去证实,会成为我的噩梦,一直萦绕在我脑子里。夫君,我不会让他们拆散我们的,或许在他们眼里,我真的一无是处。”
却见她勾唇浅笑,净透了汗水的脸颊微微泛起了红,苍白的嘴唇让整个脸看上去破碎感十足。她紧紧握住他的手,目光坚定不移地看着他,声音不大,却格外铿锵有力:“我知道的,我不是废物,除了练武,我还能做很多事情,我能保护咱们的家,也能保护我们的国家。”
宋凛沉默了许久,不忍地开口:“你会受伤的,为夫不想看你伤心流泪。”
“有你保护着我,我什么都不怕,没人可以伤到我,没人可以打倒我。”
“可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宋凛轻轻揉着她的肩头,裴知远还是当着他的面刺伤了她,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说能够保护好她?
“夫君已经做得很好了,比叔父演得好多了。”沈绪抬手抓住宋凛抚摸自己肩头的手,将头靠在他的怀里,轻声说:“他扎得不深,不是很疼,还让我想起了一些往事。”
宋凛将裴知远跟他说过的关于华国师的情报告诉了她,刻意避过了薛家这一块,沈绪认真地听着,思索了半晌道:“看来,咱们有裴大人相助,成功的几率又能多一些了。”
“可是,我们已经将计划合盘托出了,还要遵照计划来吗?”
“要用最少的成本实现最大的利益价值,咱们只有靠赌啊。赌赢了,才有资格当布局人。到了下一个城镇,我得好好洗个澡,然后跟他们谈谈具体的实行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