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也没放开,只是顺带地滑下来,握住了女孩有些瘦削的手腕。
“这里不用风干。”
他一脸委屈巴巴。
干燥温暖的手掌刺激着冰凉的手腕。
她似乎被他死死牵制住,可他的动作却非常轻柔,生怕弄疼了她。
明明没有枷锁,可她还是愿意沉迷于他的禁锢里。
她有点喜欢这样的感觉。
他的喜欢小心翼翼,极其包容温柔。
“你要给我把脉吗?”
“嗯?”
戴竹阳低下头去看女孩的手腕,发现她黛色的血管有点薄。
他可以在表皮上面摁下,一旦松开,血管就会突的弹出来。
挺好玩儿,很有意思。
“诊断出来,心跳过载。”
他嗓音低哑着,微风吹乱他的头发,包括他发旋附近的呆毛晃啊晃。
“那病症是什么,有能解决的办法吗?”
她顺着他的玩笑话去讲,
“要不然,你离我远点好了,这样就不会跳那么快了。”
“这不行。离开我太远,你心脏就要呼吸不过来啦。”
“是我还是你呀?”
“都是。”
他把自己的手捧在了胸前,贴近他胸膛上的心脏。
一声又一声。
剧烈而有力。
不知道被戳中什么,他又自觉好笑地笑出了声。
他久久凝望她的眼睛,意图在里面分辨出是谁的身影。
他深沉的眸底里,夹杂着难以察觉的情愫。
是波涛翻滚的海水。
是莫名来的悔恨。
“暖暖,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你。”
“在看我吗,你看的是我吗?”
他莫名其妙地说出这样的话,让汪曦暖愣了愣。
“当然是你,不是你还会有谁?”
他呼吸一窒,躲开了她的眼神。
这似乎是件很痛苦的事情,以至于他手臂上的青筋爆出。
眸里的星光点点之间,存在了说不清道不明的间隔。
这道间隔它存在于北京与南方遥远的距离里。
存在于无数个的他自己了。
他几乎是破罐子破摔式的,吐出这句话。
“还有我哥哥。”
喉咙里跟吞了刀片似的,只能艰涩地发出几个音节。
他在赌。
可他在赌气什么的,他总不能跟一个不存在的人计较。
在这样重要的关节上,影响到她怎么办。
“你哥哥是哪个,他谁啊?”
“我哥他有时候,我俩会换身份。”
“啊,怪不得,我总觉得你对我忽近忽冷的。”
“之前小学的时候,我们换过几次。”
他皱起眉头,连带着那张好看的脸也皱巴巴的。
“可是,戴竹阳。如果只是小学的话,根本不存在这种关系。”
汪曦暖思考了一下,害羞地低下了头,
“说来有点抱歉,我那时候好像,只是把你当朋友。
我不是说你不好的意思,只是,我那时候清心寡欲。真的觉得你长大了,是看你站的比我高的时候。
就初中军训那会儿,你明晃晃问我借防晒霜。我那时候就觉得你胆子好大,军训了居然还染个头,怎么这么叛逆?”
“是叛逆,这不下午就被老师抓着去剪头发了。”
“是,在我印象里,你好像没剪过板寸。”
汪曦暖一说起这些,语速都变快了很多,
“然后你刚进门的时候,我直接哇,心里面在开花。怎么会有人有这么优越的眉眼啊?就很man。
我以为你是属于那种漂亮挂的,结果,还蛮有安全感的。”
她说些话的时候,一直在笑。
“所以,不要有这种想法。我很确定的告诉你是初中。当然,谁家好人小学就,唉,我都感觉我要配不上你了。”
“什么配不配得起的。”
戴竹阳的心里算是落下块石头,平白无故纠结了自己这么久的事儿,三言两语轻易就被女孩儿给哄好了。
他其实也不怎么在意,只是哥哥的标准悬挂在自己头上已久。
他有些习惯了。
习惯每次事情都排在哥哥的后面,每次他都不是最优解。
可是。
汪曦暖不一样。
从他们相识开始,命运的齿轮就由他开始拨动。
哥哥,是这场命运里的意外,而他才是主宰者。
所以他真的很幸运,幸运到这辈子所有的运气都用在这个方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