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病房,东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临栩月拆了绷带,换了一身日常衣服,看到她回来,就笑着说,“终于能回家了。”
“回家”两个字重重敲在姜宁妤的心上,她勉强笑了笑,“嗯,我去趟李薇薇家里。”
她相信薛凯和廖泽清听得懂这话的深意。但他们谁都没接话。
临栩月说道,“是去看棉棉么?我陪你去。”
姜宁妤一愣,旋即说道,“不用了,我还有点别的事。”
既然他出院了,也该是她离开的时候了。找个合适的理由离开,好过不清不楚地被他恢复记忆后记恨。当断则断。
但记忆错乱的临栩月,远比她想象的黏人,“你要做什么我都陪你。”坚决又不容置喙。
姜宁妤扯了下嘴角,想起那个干干净净,不留她一丝痕迹的“家”,犹豫了下说,“算了,陪你回去吧。”
也许回了家,他能想起那些避她如避蛇蝎的过往。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小区。楼栋的大堂外摆着一个燃烧正旺的火盆。物业远远站着,无奈看着。
保姆推着轮椅。上面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略显嶙峋的老人。戴着一个褐色皮帽,瘦削的脸颊长着斑。看到他们一前一后的回来,浑浊的眼睛泛起了一丝亮光。
撑着拐杖,在保姆的搀扶下颤颤悠悠站起来,他对临栩月说,“把火盆跨了再进门。”
临栩月照做。
老人又看向姜宁妤,不语。但眼神有所示意。
姜宁妤便也跨过了火盆。
老人脸色稍霁,又坐到了轮椅上,一个示意,保姆便推着他进了楼。
见状,物业赶紧过来灭了火盆。
姜宁妤一言不发地跟在他们身后。
可进了家门,气氛却有些微妙了。
老人像把他们当空气似的,让保姆推他回房,谁都不理。临栩月回头,看到姜宁妤杵在玄关处发呆,便从鞋柜里拿出了一双兔耳女拖,弯腰放到了她脚边。然后就回了房。
这双鞋,想来应该是何蓁的。
姜宁妤也没矫情,脱鞋穿了。
但换了鞋,她莫名的犯难。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敢乱看,便老老实实地坐在了客厅沙发,给自己倒上一杯水,低头刷手机。
没一会儿,临栩月忽然叫着她名字回来了。他的表情有些焦灼,“你东西呢?都去哪了?”
想着他终于发现了,姜宁妤默默松了口气,“其实……”
她斟酌着,该如何委婉地提他们早已分开的事实,却忽然被一把抱住了。
“你生气,离家出走了对不对?”抱着她的男人很用力,在她耳边低低地示弱,“对不起,这段时间太忙了,没功夫陪你……东西是不是在李薇薇家?你别生气了,回来好不好?”
姜宁妤的心像被扎了一下,心酸苦楚。她僵着身子,想伸手推开他。但大抵也是贪恋。很久没感受到他澎发的爱意了,想推开他的双手鬼使神差的一停顿,竟轻轻环住了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