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落到季笙身上的时候明显顿了顿,“新来的?怎么这样面生?”
这样的样貌更是不至于在后院里头做粗使丫头,尤其是在众多丫鬟里头算得上是头筹。
清秀有清秀的美,或许是季笙常年跟着母亲在屋内绣帕子做针线不见日光的缘故,她生的又算是白皙,在大齐这受够黄土漫天劳作的人们之中显得秀气不少。
火把和灯笼柔和的光映射在季笙的脸上,因着有微风轻轻浮动,光影不定向的跳跃着,让人看的真切又朦胧。
“回大人的话,是前些日子新来的。”
季笙原本就不是个话多的人,因为言多必失,她只想着安安稳稳过下去就行,别无他求。
大人?
听起来有点好笑,果然是新来的,就连什么人也都叫大人。
护卫统领摆摆手,“你们不要乱走,若发现可疑人物就立即上报,现在各自回去院子,今晚就不必再出来了。”
“是。”
季笙才要随着众人回去,突然间就被叫住,“新来的那个丫头,你唤作何名?”
她心中咯噔片刻,险些站不稳,“回大人的话,奴婢叫季笙。”
“哪个季、哪个笙?”
追问的真令人心烦!
“回大人的话,四季的季,芦笙的笙。”
一口一个大人,护卫统领只在心中记下了,他压下些声响,“快些回去。”
不是你把我叫停的吗?
季笙行礼后便走了,步子极快,生怕后面的人又让她停下来问东问西,她向来是不擅长应付这些的。
新来的被问到也正常,晋阳侯府虽常常添人,可也是查得极严,来这里约有了个月,她却总觉得有些奇怪。
可转念一想这些应该就是大户人家的规矩,人就不应该多言多语,她也没有要追究什么的本事,否则也不会沦落至此。
季笙此刻就想着回去照看谢太熙,她是记得那个少年的,即便那算不得一场正式的见面,眼下看来也不是正确认识的时机。
有志递给她的钱她没有接受,虽说知道他们是好心,可到底也没有这样的道理,那人看了眼这位公子说话时,季笙就猜到了这位才应该是帮助她的人。
如此恩德,感激不尽。
她在回去的路上边走边想,不知那日一别如今竟是以这样的方式再相见。
她竟然觉得这样高高在上、不染世俗烟火的人并不应该有此磨难。
有的人一旦在别人的心底里留下的痕迹是触不可及无法匹及的,那么他所经历的磨难都将令对方心疼。
就像一个武功盖世的大侠失去武功在集市叫卖,像一个富家子弟突然间一贫如洗去沿街乞讨。
像谢太熙这样不染世俗沦落至此,全然没有当初意气风发的模样。
好像有的人天生见不得。
季笙应该是如此。
那个公子是遭受了什么,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也不知有没有生命之忧,她要怎么样才能弄的药材为他治病……
可是她想多了,现如今主要是怎么把人藏好不被发现,这些护卫查的又是这么严。
季笙越想越急,步子也愈发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