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返回了南京。
一个月后,一份绝密的奏折放在了他的桌上。
奏折是蒋瓛写的。
根据在扬州盐运衙门地下通道的现场勘验结果,地道挖掘时间大概在洪武十八年至洪武二十二年之间。
这四年时间,扬州盐运使共有四任,分别是曾子布、褚良宜、萧兴、吕安。
曾子布任期半年。
褚良宜任期三个月。
萧兴任期九个月。
吕安任期两年。
根据挖掘地道的土方量推算,褚良被排除在嫌疑之外,曾子布有嫌疑,萧兴和吕安的嫌疑最大。
萧兴,江西南昌人,洪武十一年进士。
吕安,浙江绍兴人,洪武六年进士,皇太后吕氏胞兄。
………
蒋瓛虽然没有明说,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吕安!
整顿盐政触动了文官集团的利益,他们贼心不死,想制造谋杀之后推朱允炆继位,做他们的代言人。
朱允熥的血压飙到了天际线。
狗娘养的,不要太过分了!
欺负老实人是吧?
抓人!
吕安已经退休多年,并没有回浙江老家,而是一直寓居在南京。
这一次,他不想用蒋瓛抓人了,省得被人说不讲武德。
次日上了朝,朱允熥板着脸说道:"朕上月在扬州盐运司衙门遇袭,现在已经查出一点眉目了。凶手是从地道潜进衙门的。这真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件奇事!好端端的盐运衙门,为什么地底下挖了那么长一条地道?谁挖的?想干什么?"
底下群臣议论纷纷。
朱允熥心里又气恼又鄙夷,这帮菜鸡,坏就算了,还这么蠢,干个坏事都干得这么没章法。
在哪里动手不好,非得在盐运司衙门,还从地道里爬进去,就差把"我是反贼"几个字贴在脑门上了。
吏部尚书骞义拱手道:"臣听说陈祖义也潜到了扬州,会不会是他挖的?"
朱允熥一拍大腿,满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对啊!朕怎么没想到呢?陈祖义这厮就很有嫌疑。盐运司多的是盐,所以陈祖义挖了条地道专门去偷!"
"皇上圣明!"
"骞义,朕有一事不明,你说除了陈祖义有嫌疑之外,还有哪些人有嫌疑?"
"这个么……"
"三十年来扬州盐运司历任官员或多或少都有嫌疑,朕决定彻查。"
骞义直咋舌,"这么多官员全要查吗?"
"当然要查!不查怎么能帮清白者洗清嫌疑呢?此案干系重大,着吏部、户部、工部、刑部、大理寺、监察院联合查案,由吏部尚书骞义领衔。"
骞义是个出了名的老实人,造了个两千多人的花名册,刑部拿着花名册抓人。
刑部大牢里一时之间人满为患,喊冤叫屈之声不绝于耳。
四部两院抽出了五十几名官员联署办公,忙了三个多月,也没个结果。
不论是审案的,还是被审的的都不堪忍受。
到第四个月,终于有个小吏站出来指认:洪武二十年~~洪武二十二年任扬州盐运使的吕安挖掘的地道。
这可是太后的亲弟弟,淮王的亲舅舅,吕家世代书香世家,怎么能做这种事呢?一时间朝野哗然。
朱允熥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立即命锦衣卫指挥使蒋瓛接手此案。
挖这么长地道,肯定需要很多人的。蒋瓛大海捞针般寻找这些人,却一个找不到。无意中找到了吕安当年的管家,管家供认吕安把挖地道的人集体活埋了。
这还没完,又查出吕安在盐运使任上疯狂盗卖官盐。
案情挖得越来越深,牵涉的人越来越多。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