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漠南漠北,是秦皇汉武也完成不了的功业。原因很简单,游牧民族快速机动、居无定所的生活方式+苦寒贫瘠的地理环境,超过了中原王朝能力的极限。
单纯的战争手段并不能根除蒙古的威胁,如今,朱允熥另辟蹊径:用庞大的人口优势和文化优势,同化蒙古人,改变他们居无定所的生活方式。
阿鲁台在和林擅行废立,激起了蒙古草原上的内乱,大批的鞑靼人、瓦剌人、兀良哈人为了摆脱饥饿和战乱,纷纷涌向长城隘口。
这是他们的老手艺了,每到活不下去的时候就越过长城往南方闯。
长城守军当然不让他们进来,用箭射用石头砸。
蒙古人骁勇善战,老弱妇孺也随身带着弓弩,立即予以还击。
明军用火枪扫射才强力止住潮水般涌来的难民。
朱允熥却想打破陈规放这些人进来。北方人口空虚,并不是不能容纳这些蒙古人。
不论文臣还是武勋都表示反对。
黄子澄、齐泰、方孝孺的理由是夷夏大防,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如果放这些人进来,难免重蹈五胡乱华的覆辙。
徐辉祖、李景隆、郭英、杨文等人反对的意见则很朴实:要这些人干什么?纯粹我不自在。
朝会开了一次又一次,朱允熥都没有办法说服群臣,最后只得动用皇上乾纲独断的权威:天下有罪,唯在朕躬,放这些蒙古人进来,出了事我来承担。
朱椿道:"皇上请三思,现在聚集在长城外的蒙古人不是三万两万,而是四五十万,放他们进来,一出事就是大事。"
朱允熥道:"蒙古总共三百万人口不到,一下子流失四五十万人口,就会元气大伤,这正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时候,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放他们进来了以后,如果集中安置的话怎么防止他们串联闹事?如果分散安置的话安置到哪些布政使司?这些人不服从安置怎么办?"
朱椿一连串的问题怼得朱允熥哑口无言,这些问题他的确没来得及细想。
这时候有个声音响起:"可以将这些人安置在台湾!"
朱允熥循声望去,原来是蓝玉。他像看到了救星,"凉国公,此计甚好!你说详细些!“
蓝玉驻在南通快两年了,让很多人不舒服,他也想远走台湾避祸,道:
"台湾土地很肥沃,再养活四五十万人没有问题。安置在台湾就算出了乱子,也碍不着别的地方什么事。"
朱允熥沉思良久,点头道:"很好!凉国公,这件事就交给你全权处理。你带南通的五万驻军去北平,将那些蒙古人带到山东,再从胶州湾乘船带到台湾。"
处置这些数量庞大的蒙古难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一个铁腕人物,蓝玉凶名在外,镇得住这些蒙古人。
为了万无一失,朱允熥又派沈阳侯察罕做蓝玉副手。察罕是北元降将,更容易安抚蒙古人。
蓝玉和察罕领命而去。
朱允熥又命户部拔钱,夏元吉想也没想就蹦出来两个字:
"没钱!"
朱允熥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喝道:"夏元吉!你就不会说点别的吗?"
夏元吉两手一摊,"皇上,真的没钱!"
然后像个冇得感情的报账机器叭啦叭啦说个不停。
朱允熥己经被夏元吉磨得一点脾气也没有了,木然地听着,等夏元吉念叨完了,才淡淡道:
"往台湾拔三十万两银子,五十万石粮食。"
夏元吉苦笑一声,"刚才的账,陛下要不要再听臣报一遍?"
"朕不听。往台湾拔三十万两银子,五十万石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