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夏洛蒂低声嘟囔,她虽无立场去介入这件事,却也为事实而感到震惊。而克劳却发现自己宁愿与更多的人争吵、争辩,也好过受这份如同刀子割心的痛苦。
“莱德,有没有可能是哪里弄错了?我觉得波叔不是这样的人,从来不是……”丽莎眼中闪烁着泪光,说到后面她已不能自已,夏洛蒂赶忙扶住她,不停地安慰起来。
就算是银港公会的人,恐怕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波叔的信条影响到如此地步。他们在面子上互相赌气竞争,骨子里却相亲相爱,就算是卑鄙如鼠眼者都有其底线。而教会他们一切的家长,却背叛了他们,这怎能不令他们动摇呢。就是在那阴暗的、充满血腥味的小房间里,波德里克亲自否定了他创造的信条。他说这一切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能令所有人都美满富足的理想乡,永远只存在于伪善者的梦境。
“好吧,看起来你们那边情况不妙。”夏洛蒂惆怅地看着公会的几个人,为如何把情绪导向正轨犯难。她理解克劳等人的感受,但是现在实在不是沮丧的时候。
“阿尔少爷和罗伯特先生一定还有好消息。”她肯定地说着,望向被她寄以厚望的二人。
“就像我刚才说的。”阿尔闷闷不乐地说,“亨利大闹会场,科伦和莫林都吸入了致幻粉尘——”
“我是说,有关于我们的好消息……拜托,阿尔少爷,就是那种可以提振士气的消息!”夏洛蒂咬着牙,从牙根中挤出字来。
“哦,哦!”阿尔如梦初醒,突然想起来,这边的确有一个好消息。
“宝藏!我们找到宝藏了!”他脱口而出。
“宝藏?你是指亨利的那些粉尘吗?”夏洛蒂严肃地问道,并抬眼看了看门的方向,以确保没有人偷听。
“什么?当然不是!”阿尔叫道。“那种粉尘或许是亨利的目标,但我们其他人从来就没指望过那玩意呀!宝藏当然另有所指,就像圣地亚哥号的日志上写的那样。”
“等等!”夏洛蒂说完,冲到了门前,一脚把门踢开。几个衣衫褴褛的水手吓得抱头鼠窜,朝不同的方向奔去。
“有人监视我们!”阿尔震惊地说。
“你们这么大叫大嚷,怎么可能不引来耗子偷听呢。但我怀疑并没有人指使他们偷听,他们只是犯了老毛病,喜欢打听消息而已……”夏洛蒂说着带上了门。
“好吧,我们时间有限,你继续说。”
“嗯……是这样……圣地亚哥号的船长日志里记录着,它承载了三甲板的黄金来到了往这边航行,但船虽然到了,我们却没有发现黄金的影子,是吧。”他望了望罗伯特,后者轻轻点了点头。
“可实际上,我们在船甲板上看到了许多的东西——大多都是腐烂发霉的木头箱子,还有各种破旧的绳索和帆布,它们几乎塞满了甲板的每一个角落,顶层、中层、下层都是如此。那么问题来了,这艘船还有什么空间安置三个甲板的黄金呢?”
“你是说……根本就没有黄金,这一切只是一个骗局?”
阿尔摇了摇头。
“那位船长大可不必在私人日记里骗人,除非他预料到两百年后会有人看他的日记?但如果不是劳伦斯私自铸造了三枚金币,那这世上就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够找到这个地方,更别提找到一本藏在夹层里的日志了,对吧?”
“所以宝藏哪儿了呢?”夏洛蒂皱着眉,陷入了沉思。阿尔趁机瞟了一眼罗伯特,发现对方正闭目养神。
“他知道那藏宝的地方。”阿尔心想,“并且他还以为我也知道。可恶,但我并不确信啊,我能从他嘴里套出那地方来吗?”
“等下!”夏洛蒂回过神来,注意到时间已经流逝许多。
“我们必须走了,即使身份可以蒙混过关,但待在坏蛋的大本营里总是令人不安,眼下隔墙有耳,重要的事情等我们逃出海神号以后再说。
“我们往哪里逃呢?”莱德问道。
“首先,我们必须得去楼上,去把梅纳德上尉救出来。按照阿尔少爷的经历,以及莫林刚才的演讲来看,他们没有抓到马龙·波迪尔,这个海盗大概已经下了船,也许是他告诉了卢克卿船上的事情,才使得进攻延缓了。梅纳德是小有威望的军官,卢克卿不想失去他。”
“所以我们只要救出了梅纳德,就是大功一件,是吗?这是否意味着我们得效忠于卢克卿。”阿尔问道。
“当然不是,我们救梅纳德,只因为他是个好人,不应屈死在科伦这样的人手里,仅此而已。”夏洛蒂不耐烦地说。
“好吧,救出梅纳德上尉和逃出海神号,是现在最要紧的两件事。那宝藏呢?”阿尔追问道。
“当然得要!”夏洛蒂咬着牙,坚定地说道。
“那就好……我可不想让大家的辛劳成就别人的辉煌。”
“不会这样的,阿尔少爷。”罗伯特微笑着说。“那宝藏一直安全地待在原地,从来没有离开半步呢。”
“罗伯特先生,你果然——”
“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阿尔少爷,如果你不想让大家白费功夫,那就闭上嘴,不要问。”夏洛蒂急促地说。
阿尔乖乖地闭了嘴,与大家一起离开了房间,走进了空无一人的、安静地十分可疑的暗区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