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蛋鼻子下面两条清水鼻涕甩巴甩巴，看上去傻了吧唧的，其实小娃娃心里跟明镜似的，一路上干嚎不停，又踢又打。
“姆妈，我不去……我要跟着姆妈……”
张寡妇被嚎得烦了，抬手对着他脸上啪啪两记，小毛蛋左右脸上各留了一个巴掌印子。
小毛蛋被打的不敢吭声，只抽噎着喊：“姆……妈……姆……妈……”
“姆妈这是给你赚钱去，你好好跟着老太婆，你是她唯一的孙子，她不敢对你不好。等姆妈有了钱，以后下来接你。”
“我不要钱，我要……姆妈……”
“闭嘴！别嚎了！”张寡妇抬手又要打，小毛蛋吓得闭上嘴。
张寡妇站在孙阿婶家门口喊：“死老太婆赶紧出来！”
孙阿婶听见她的声音，想着应该是又有事，要她带小毛蛋，赶紧迎出来。
“呦，又跑去唐三男家了，你就别装模做样了，直接嫁那老头子算了。”张寡妇揶揄着，没安好心。
孙阿婶不接话，只是走过去拉小毛蛋，小娃娃哭喊着抱住张寡妇的大腿。
今天怎么哭的这么厉害，孙阿婶觉得情况不对，又见张寡妇身上卸下来个包袱，问道：“你这是要出远门？”
“你管我？”张寡妇剜她一眼说，“好好照顾你孙子，还有，我屋里虽然没人，你可不许去，那是我的房子！
我告诉你，我过段时间回来看毛蛋，养瘦了要你好看！”
说罢，她弯腰下去掰小毛蛋的手，小娃娃虽然人小，但这会儿拼了死命抱着她的腿，根本撒不开。
“放手！赶紧放手，再不放手我就打了！”
孙阿婶赶忙上前护着小毛蛋，气愤地说：“你干什么？别打孩子！
毛蛋啊，你先松手，你姆妈不是说了嘛，过些日子就回来，你就放心吧，姆妈不会不要你的哈。”
连哄带骗带威胁，小毛蛋终于松了手，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张寡妇头也不回地往村口走，边走边骂：“死秃子，人那么胖，心眼那么小，连个孩子都容不下，等着瞧！”
等她拐个弯不见了，孙阿婶才把小毛蛋抱进屋里去，罗珍见孩子哭成这样，不禁上前关怀。
“阿婶，这是怎么啦？”
孙阿婶摇头：“谁搞得清那女人是怎么回事，之前都不让我碰毛蛋一下，这就把他丢给我了，你看看，东西都一起打包给我了，这是不准备回来了。
也不让我进屋里，狠心让孩子和我一起挤柴房。”
邱珍去打了盆热水，拧干了毛巾给小毛蛋擦手擦脸，孩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惹人心疼。
“这姆妈做的，噶这样狠心！不过也是，这样年轻的女人做了寡妇，早晚要出事的，她要走就走吧，也省得给你们家抹黑了。
以后阿姐你好好带着孙子就是，没什么过不去的日子。”
邱珍是个会宽人心的人，孙阿婶顺着她的话想，心里自然就想开了。
小毛蛋哭了好一会儿，嚎啕大哭慢慢变成断断续续的抽泣，渐渐地在自己好婆怀里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