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给姆妈吃的,你抢什么?”二华在灶头后面听见了,不满地说。
小华撇撇嘴不再说话,眼泪在眼眶里转悠。
秋华笑着摸摸他的头,这时锅里的汤已经开了,她掀开锅盖说:“改小火,汤开了。”
“不许哭,烧好了我给你盛一小碗,剩下的都给姆妈。”
小华一下子又笑了,从灶台边跑开,一溜烟进了姆妈房里。
晚上阿爸和大华回来,阿爸从肩上拿下一小袋米,一根猪大骨,大华把饭盒递给秋华,沉甸甸的,她打开一看,满满一盒白菜猪肉片!香味从饭盒里溢出来钻进秋华的鼻子里,她咽了咽口水,虽说肉片切的很薄,到底是猪肉啊,太香了!
她在煮米饭的锅上放上蒸架,把整个饭盒放上去,再往灶膛里添上一点柴,回个锅就可以开饭了。
今天的这顿晚饭可以说是堪比过年,白乎乎的鱼汤,鲜白菜猪肉片,再加上香喷喷的米饭,这样丰盛的晚饭,让一家人都很高兴。
秋华给姆妈盛了一大碗鱼汤,还有满满一碗米饭,又往米饭上盖了许多白菜猪肉片,她端进屋里去,姆妈的气色看上去许多了。
姆妈接过碗,汤热乎乎香喷喷,她没有直接喝,而是问:“鱼汤都给我盛了?我喝不完,你和小华都喝些嘛。”
“还有一大碗呢,今天菜又多,够吃,姆妈你吃,这些都吃完。”
秋华把一大盆子湿漉漉的尿片端出去准备吃过晚饭洗,用的尿片多说明小妹子吃奶多,她洗得也乐意。
吃饭的时候一家人把鱼汤让给了秋华和小华,秋华喝了一小口,又鲜又香,眉毛都要掉下来了,接着就不舍得喝了,把碗推给了小华,自己夹了一片白菜就着米饭吃了一大口。
“阿爸,你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在上海学打铁有一个和你一起的学徒吗?”
梁二华想着白天的事情,忍不住开口问。
“是有个和我一起的学徒,年纪和我差不多,唐里村人。”梁根发回忆着过去的事情。
二华夹了一片猪肉塞进嘴里,一点点荤油在牙齿间搅动,不禁让人感觉有些意犹未尽。他把碗里的米饭扒拉完,擦了擦嘴说:
“今天我在河边捉鱼,遇到他和他女儿了。”
“哦?这么巧?几十年了,我也就有一次偶然间遇到过。”阿爸似乎想起了年轻的时光,脸上有一些些怀念的神情。
他想起十几岁的时候拜师学艺的场景,师父和师母非常严厉,经常用细杆子抽他们,虽然是这样,但是他们伙食却不错,师父喜欢吃老鸭子汤,师母会用煤炉子炖一下午,熬出来的汤上满厚厚的一层黄油,他没喝过汤,汤是师父的,师母会把熬汤剩下的鸭骨架丢给他们。
老鸭子的肉又硬又柴,但是他们吃的却很香,这是他那段记忆中最好的部分。
后来一起学艺的师弟受不了师父的毒打偷偷跑回来了,只剩他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之后师父就不怎么打他了。
梁根发成了一名打铁工人,又在上海娶了家主婆,但是最终还是回到了这里,和当初逃回来的师弟一样。
“我记得上次他说在雕红木。”
“雕红木?这个活赚钱吗?”梁二华似乎对这个很感兴趣,只要不是种田,他都很感兴趣。
“不知道赚不赚钱,但是学起来可不容易哟!”阿爸知道自己的二儿子在想着什么,只不过他学什么都是新箍的马桶三日香,所以必须要敲打敲打。
二华并不答话,陷入了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