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怎么听小昀儿的语气好像在为温羽白鸣不平似的,他们二人不是素不相识吗?
仔细回味一下,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似乎好像确实显得他忘恩负义,但他已经把父皇御赐的那幅字画送给了温羽白保命,也算回报了一二。
对,还有那幅字画,他也没和小昀儿说。
那可是父皇御赐之物,世上仅此一幅,比他送给小昀儿的暖玉还要贵重,若被小昀儿知道了还不把他关在门外关到死。
他现在以死明志还有没有机会证明自己和温羽白清清白白?
贺九思面如死灰,低头盯着明若昀脖子上姣好的曲线猛瞧,连头都不敢抬。
他家小昀儿的脖子真好看呀真好看。
明若昀只当他是被自己按住了嚣张的气焰,完全没往那幅字画上想。
对旁人而言那幅字画在紧要关头能拿来保命,可对他而言要取他性命的恰恰是写下这幅字画的人。
何况他连那幅字画现在在哪儿都不知道。
马车里安静得针可落地,和车外的熙熙攘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过路的行人低着头神色匆匆地从马车前走过,百姓们是认出了马车上的徽记不敢冒犯,世家子弟们则是认出了卫茕那张脸和他手上的环首刀。
相府寿宴上他刀劈九皇子爱马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可千万惹不得,快走快走……
贡院外的搜检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明若昀心满意足地目送何跃亭迈进贡院,终于收回视线,给贺九思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春风得意楼有一道菜叫‘文思豆腐’殿下知道吧,殿下若是能把这道菜学会,小臣便既往不咎。”
贺九思脊背一挺立马精神起来:“你说真的?!”
明若昀斩钉截铁地点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成交!”
贺九思果断道,敲敲车壁让明绝现在就驱车带他去春风得意楼学做菜,丝毫没有“君子远庖(páo)厨”的自觉,更不觉得皇子学做菜有失身份。
明若昀也不把他当皇子,虽然他现在还是习惯性以“殿下”尊称贺九思,但比起敬重,这声“殿下”里调侃的意味更多。
贺九思对这样相处的气氛也十分受用,甚至有些乐在其中,尤其明若昀有时候会不经意让这声“殿下”带上三分轻佻,就更让他如沐春风了。
—*—*—
春风得意楼,门口迎宾的小二远远看到宁王府马车暗叫不妙,一溜烟儿跑进里面给掌柜的报信儿,没一会儿俩人一块儿出来迎接。
“小人给九殿下请安,给世子爷请安!”
掌柜的点头哈腰,背上的汗都快把衣服浸湿了。
这还没到十五世子怎么就休沐了呢!这时候他不应该在国子监读书吗!
掌柜的低着头请贺九思和明若昀里面请,一边让小二赶紧去取菜单一边琢磨该如何瞒天过海。
可惜明若昀早在下车的那一刻就已经发觉了酒楼的异样,待入座之后直接问掌柜的:
“贵店的生意今日似乎不是很好,平时这个时候楼下的散桌都坐满了人,今日只有寥寥几人,可是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