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生想请求国子监改制?”
弘景帝皱着眉头把奏折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脸色略显难看。
太子回禀道:“启禀父皇,正是。江染称高鹄在利州任职督学这几年,向国子监选送贡生的权力都把持在他一个人手里,寒门学子想熬出头难于登天。
利州如此,其他州府亦然。国子监乃我大乾最高学府,天下学子无人不希望能有机会入国子监受业,他希望朝廷能海乃百川,不要因为他们的出身将他们拒之门外。”
弘景帝闻言发出一声讥诮的冷笑:“他想得倒是容易,可知朝廷贸然改制要引来多少麻烦。”
然而冷笑归冷笑,“买卖监生资格”一案确实也暴露了国子监在招新纳贡上的一些弊端,长此以往于国不利。
“说说你的想法。”
弘景帝淡淡道,把奏折放到他触手可及的那摞上面,方便他之后取阅。
太子从他这个举动上看出他对这件事的重视,斟酌了下遣词谨慎道:“回父皇,儿臣以为江染所求过于大胆妄为,但不失为一片赤子向上之心。
因罪臣高鹄和严若水在背后操纵买卖监生资格,国子监在学子当中的威信已然摇摇欲坠,百姓对朝廷也有颇多非议,此事若不妥善解决,恐会引起民变。”
弘景帝点点头,让太子继续说。
太子思路清晰越说越顺畅:“而今国子监里的学生大部分都是宗亲和氏族子弟,他们背后的家族之间相互都有姻亲。
牵一发而动全身,朝廷不可能因江染一人之言就动摇国本,但可以给他们这些寒门学子提供一条上达天听的捷径,让他们不受门第的限制。”
弘景帝对太子的言论起了兴致,从御案后面走出来坐到软榻上,让太子也坐下来慢慢说,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模样。
太子自从拿到高鹄和严若水行贿受贿的账册,国子监贡生的生源质量就成了他的心病。
那些蒙恩入学的恩生暂且不论,如果各地选送进上来的贡生都为雍王所控,那么即便将来是他继位,也是雍王的天下。
太子不希望他临朝称帝的时候朝野上下都是为雍王马首是瞻的乌合之众,趁现在还来得及,必须及时遏止。
略过那些没用的场面话,直接把他琢磨了许久的想法向弘景帝和盘托出:
“儿臣斗胆,请父皇恕罪。依国子监规制,监生可‘直入六部见习’,因为有这项特权,学子们才对入国子监受业趋之若鹜,给了哪些心怀叵测的人可趁之机。
儿臣以为不论是各州府举荐、还是国子监招揽,贡生都应该‘宁缺毋滥’,由父皇亲自或者九卿共同命题考试。
如果选送上来的贡生学问荒陋、品行不端,不仅要从严惩处推举他的督学,更要缩减该州府来年贡生的名额,以起到督促之意。
而对于那些考试成绩优异的贡生,儿臣建议可根据学问水平和品行声望等将他们分为一二三等。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