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喜笑颜开地收了,上茶的时候格外多送了碟瓜子,贺九思亲自给温羽白斟茶,自己则翘着脚嗑瓜子。
说书先生眼尖看到了他的打赏,朝他的方向拱了拱手,正要说到“宁王智破攻城计”,台下突然冒出一个人砸场子,“先生方才说多亏宁王及时增兵幽州,才免于一场城破的危机。
可据我所知那场仗宁王增兵幽州十五万,最后只活下来六万人,这难道不是因为他指挥失当,才导致咱们那么多将士无辜牺牲吗?”
茶楼瞬间鸦雀无声。
说书先生只管编戏说书哪懂行军打仗,再说来听戏的大部分都是为了消遣取乐,谁会计较戏文说得有没有道理,被他这么一问直接愣住了。
“这……兴许是当时战况严峻……”
“什么战况能严峻到需要九万人拿性命去填?恕我直言,二王之乱时朝廷出兵镇压也不过才牺牲了两万余人,只是一场战役而已,怎么就能死这么多?”
对方振振有词,惹得其他来听戏的客人看不下去了,站起来反驳他:“你这人怎如此说话,什么叫‘才’牺牲了两万余人,两万人和九万人相比就只是数字上的区别吗?”
其他客人也听不下去了,为宁王据理力争,“咱们都不懂行军作战,也没亲眼看见白麓一战有多残酷,你驴咬草帘全靠一张嘴,站着说话不腰疼么。”
“就是就是……”
“你说谁是驴?!”
砸场子的人是个急脾气,听对方骂自己是驴当场就怒了,不由分说的直接掀了茶楼的桌子,杯盏碟碗砸的到处都是,惹得其他客人也生气了。
贺九思拉着温羽白远远避开,不等他亮出身份喝止,五城兵马司的人适时赶到:“怎么回事!都给我住手!”
打砸的百姓看官府的人来了立马停了下来,一窝蜂涌上去和五城兵马司的人解释,生怕自己被抓去蹲大狱。
五城兵马司的冷着脸人让他们往后退,随手点了个人让他出来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被点的那个人恰好是最开始砸场子的,理了理自己被扯得七扭八歪的衣服,急赤白脸地走上前和五城兵马司的人诉苦。
“官爷,小人不过是觉得那说书先生讲得没有道理,多嘴分辩了几句,谁知道这群人就跟疯了一样,不仅辱骂小人还对小人拳打脚踢,您看看小人身上的伤,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他们打的。”
“你胡说,分明是你存心刁难说书先生,我们不过是出言维护了几句,是你先动的手!”
“我是掀桌子了,但是我伤人了吗?”
“你……你无耻!”
“官爷您看,他又骂人!”
两边人眼看着又要争执起来,五城兵马司的人被吵得耳鸣,干脆怒吼一声让他们统统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