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舒妤垂下眼帘，气虚道：“我……你……都知道了吗？”
“阿妤。”周清野眉眼温和，“我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从始至终我关心在乎的就只有你一个。”
舒妤扯了扯唇角，但最终还是没说话，她抿了下唇瓣，不自觉地垂下眼眸。
此刻的她面对着周清野，无疑有种难堪的感觉。
舒妤侧脸看向一边，见席琳正担忧地看着她，眼帘低垂，气虚道：“琳琳。”
“阿妤，感觉怎么样，好点了没？”席琳眼神一亮，连忙过来，一脸关心地看着她。
“嗯。”舒妤喉咙有点干涩，暂时没什么想说话的欲望，扯了扯唇角，轻轻地点了点头。
“周清野。”
“我饿了。”舒妤动了动唇，嘴边的笑容寡淡。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破碎感，让人忍不住跟着她一起揪心。
周清野淡淡地笑了笑，摸了摸她的手，语气温和，“我去给你买粥。”
周清野走后，舒妤垂眸思考了几秒，之后缓缓开口：“琳琳，你也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席琳完全能够明白她现在的心情，掀了掀眼皮，唇边扬起点淡笑，柔声道：“好。”
现在的舒妤需要时间缓冲。
席琳微微叹气，迈步出去，轻轻合上了房门。
病房除了她空无一人，彻底安静下来，在这静寂而冰冷地房间里，舒妤好像还能清晰地听见自己浅浅的呼吸声。
想到这，她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心口处她的那颗心脏正在极有规律地慢慢跳动。
生命体征良好。
可这颗心脏又是谁赋予她的呢？
舒琼？
还是……那个未曾谋面的男人？
外人看起来如同白天鹅一般高傲自信的大小姐，身世竟然不如普通人。
外面媒体肆意报道舒琼户内出轨，她是舒琼与野男人苟且的证据。
可笑的是她舒妤自己都不知道她的父亲是谁。那她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她脑中又莫名地闪现出一副场景。
洗手间里，她舒妤不屑一顾的那个女人此刻正扬着讽刺的嘴角对她刻薄地嘲讽讥笑。
“你猜舒家和沈家到底谁会要你这个性情傲慢又一无是处的大小姐？”
“我想，应该没人会想要捡破烂吧？”
“舒妤，你究竟在傲什么？”
“我等着你看你在我摇尾乞怜的样子！”
舒妤心口一痛，她伸手去摸胸口，只觉得胸闷气短，她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可脑子里却格外活跃，她只好大口地喘着气，强迫自己眼角憋着的眼泪不掉下来。
“你早就过了哭的年纪了，舒妤，不能哭。”她重重地喘了口气，微仰着头，眼眶里的泪憋得通红。
舒妤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硬生生地强迫自己的眼泪不掉下来，可心里的酸楚和委屈却像潮水一般地涌来，把她的心口堵得水泄不通。
终于，她的左眼控制不住地掉落了一滴清泪，她死咬着唇瓣，继续仰着头，逼迫着眼泪不掉下来。
“舒妤，你不能哭，绝对不能哭。”
她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她可以冷漠傲慢，可以娇纵放肆，唯独不能哭。
哭不能解决任何事情，只会暴露自己的情绪，那种软弱无能只会让那些一直以来敌视她的人更加兴奋。
她舒妤只做强者，不做懦夫。
可是，她眼中的泪却不自觉地掉落，她仰着头，可眼泪却从她的眼角悄无声息地慢慢滑落，滴了下来。
终于，她彻底控制不住情绪，双手抱着膝盖把头埋在其中，忍不住呜咽出声，她的声音像一头闷着的困兽，极尽无奈心酸苦楚又不甘破碎。
脑袋的那种眩晕感又重新袭来，可她只觉得心里长期压抑与憋屈的那种痛苦比这种头痛欲裂的感觉还有难受一百倍乃至一千倍。
舒妤嗤笑了声，唇边的笑容苦涩而无力。
看着病房的那扇门，舒妤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和茫然。
她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