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野是一点五十的时候出现的。
舒妤正抽着烟，耳边传来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她弯唇笑了笑，深吸了口烟，然后一把掐灭烟头，缓缓地吐出了一圈漂亮的烟圈。
舒妤躺在软椅上假寐，忽然跟前像是被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阴影，她睁开眼，周清野正低眸看着她。
他的眸色很淡，如一池碧波，清澈见底却平静得很，和他那双清冽的眉眼倒像是相得益彰，衬得他的气质越发清冷，不易接近。
“你想和我说什么？”他动了动唇角，神色有些冷然。
“也没什么，不过……”舒妤浅笑，故意停顿了一下，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眼中的调侃意味显而易见，语气悠悠地问他，“你就打算这么和救命恩人说话？”
她总是这么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脸上挂着悠然而又调侃的笑，好像不论做什么都得心应手，似有若无的暧昧如同一根细丝悬在他们之间，将断不断。
周清野微低下头，见她那双含笑的眸子正盈盈地看着他，无端的，他心里有些烦躁，他扭头不看她，可她偏偏像是没有发觉一般，直直地看着他，如火的视线像是要把他整个人灼烧。
“为什么帮我？”
他直视着她，微哑的声音瞬间紧了几分，神情清冽冷傲，倒是给他平添了几分禁欲感。
“想帮就帮了，需要什么理由？”
舒妤扬起唇角，两个小梨涡像是含了蜜糖，又甜又媚，少女的清甜气息扑面而来。可偏偏她没有任何过界行为。
氛围的掌控对于她来说好像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只轻轻一个笑，就能勾着他一起到她想要的气氛里。
周清野抿了抿唇，喉咙有些干，“我没有什么能给你的。”
舒妤的眼神忽而一亮。
周清野的眼神一片真诚，“你帮了我，我不喜欢欠人情，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我力所能力的我都可以做到。”
“力所能力？”舒妤舌尖轻轻顶了一下右腮，而后又极为轻佻地笑了一声，语气漫不经心的，“那么对你来说力所能力的界线在哪里？”
周清野一愣，“界线？”
他愣神的模样实在过于可爱，舒妤低低地哼笑了一声，声音从鼻尖溢出，像是轻轻擦过耳边，飘到人的心里去，觉得心尖耳廓都还泛着点点酥麻。
舒妤走近他，周清野明显地退了一步，她也不着急，弯唇笑了笑，唇边深陷的梨涡让他放松下来。
他的工作服的里衬是一件绿色的衬衫，黑色的扣子一路扣到底，凸起的喉结位于下颌之下被绿色衬衫排斥在外，低调又乖软地居于黑色领结之下，衬得他冷白的皮肤更加白皙。
舒妤的视线停在他的喉结上，只半秒的功夫又移开，朝他璨意一笑，“对啊，界线，不然……”
她语气微顿，呼吸停滞了半秒，忽然凑近他，与他距离很近，几乎快要贴上去，分明是极其暧昧的行为，但她偏偏又很有分寸地留了一丝空隙，她的呼吸喷洒在他脖子上，唇瓣像是要擦过他的喉结，若即若离，维持着一个暧昧却不过分的距离，令他难以招架。
周清野的脖子莫名地痒，耳根处肉眼可见地红了。
舒妤发觉他的变化，微仰着头看他，“你看，像这种距离就——”
她的尾音勾着，像是一把钩子，让周清野浑身血液一僵，紧接着便有一股热流涌进来。“不怎么安全。”
周清野的呼吸错乱，平静如水的眸子渐渐变深，垂放在身侧的手略微用力，缓缓吐出几个字，“你想要什么？”
舒妤对上他的目光，不再是初见那般清冽通透，淡漠凛然，此刻他的眼神幽深，夹杂着几分紧张。
舒妤忽的一笑，伸手去触碰他那双眉眼，被周清野下意识地避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