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收到的消息来看，楚王三次向皇帝求援，但皇帝三次都以长安周边州郡守备兵力不足拒绝了，如今这两兄弟，差不多就快翻脸了。”
程不器看着街上时而哭喊的难民小孩，心中实在不忍。
“当皇帝当到他这等地步，当真是狗屎不如。”
“皇帝自来就是打的这个心思，认为楚王实力日渐坐大，如今看见有人帮他不断消减楚王的兵力，当然乐意坐享其成，只是苦了楚地的百姓。”
“什么开国复国，无非就是当权者的一己之私，若真是为了天下百姓，自当止息兵戈，百姓才能安居。常年打来打去，苦的只能是寻常的老百姓。”
“楚王从皇帝手中借不到兵，那他会怎样？你们说会不会与闽南王和谈？”
程不器忽然抛出一问，莫九千思索后道：
“楚王最终会保留这样一个退路，但目前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还有一条路可走。”
“你是说，楚王会向咱们威王府借兵？”
莫九千点点头，看向了一旁沉默不语的老十三。
“前段时间，四国诗会之后，北燕使团经过北境回国之时，王爷特意让赵将军带飞龙骑护送了一段路，给北燕使团吓的不轻，一年半载不会轻易动南下的心思，当下咱们北境，倒是能调出兵来。”
老十三一直负责北境南下的信息。
程不器点点头，看着还在增加的难民，若有所思。
“你们说，皇帝知道楚王与咱们北境暗中有联系吗？”
莫九千想了想，一抹山羊胡：
“这个，皇帝应该知晓。”
“所以皇帝也知道，楚王正在向威王府借兵，但并没有拿在明面上与楚王、威王商谈？”
“皇帝不打算掺和进两王调兵一事，到时无论胜败，都与他无关。”
程不器冷笑一声：
“皇帝老儿的花花肠子真多，那老程打算借兵吗？”
“王爷前日来过信，想征求少将军的意思。”
程不器有些惊讶：
“征求我的意见？他在北境掌三军帅印，问我做什么？”
莫九千一时也想不通其中缘由，沉思片刻后道：
“想必王爷有其他什么考虑，少将军你看，给王爷的回信，怎么写？”
程不器原地踱步半响，突然止步，转头问道：
“北境之前在搞兵员裁撤，如今进行的怎么样了？”
莫九千回道：
“因为涉及各州、郡、县，以及玄甲营、飞龙骑、行台军，耗时耗力，如今还只完成一半。”
程不器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给老程回信，楚王借兵就答应他，兵种、人数他自行考虑，但告诉他，军士做一下遴选，还有就是，不要直接开往楚地，走青阳关经过长安南下。”
莫九千一时搞不懂程不器的意思。
“要是直接走蜀道，可以节省两日路程，为何非要走长安？”
程不器故作神秘一笑：
“这一点，程烈想一想，自然明白，快去回信吧，我也得去吃早点了。”
程不器又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绕过难民队伍，跳墙头跑到了柳亭别院。
“一进院子就闻到香味，今天又是什么好吃的。”
程不器迫不及待地跑到柳茹玉房中，见桌上放着盖食物的笼子，掀开一看，最爱的杏仁儿饼与青菜南瓜粥，当即开始狼吞虎咽。
“你们怎么不吃，在那儿翻箱倒柜什么呢？”
程不器见自己已经开动，柳茹玉与巧月仍在衣柜、箱子里四处翻找。
柳茹玉又翻了几遍，最后抱着一个首饰盒子走到程不器身前，放在桌上。
“早上准备去给你送早点，看见你威王府门前排了长长的难民队伍，知道是你自己花钱施粥，怕你手头银钱不够，搜了些存款给你，拿去多买些米粮。”
程不器瞪大眼看着柳茹玉，半响后才伸手在首饰盒子里拨弄几下，手镯、耳环、钗子、扳指都有，均是金丝银线镶嵌珠宝玉石的上等货色，还有厚厚一沓百两面额的银票，初看得有上万两之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