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振乾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
“万一万一，哪来这么多万一？这世间之事，又哪有如此凑巧，万一偏偏让我们碰上？”
范无落还是显得有两分犹豫，道：
“也不是这话，只是你想过没有，万一真有人不知天高地厚，将此事捅了出来，咱们又该如何是好？他成王爷权势再盛，纵使是皇亲国戚，但天下士子舆论涛涛，他怎么挡？”
“到时候若是为了安抚天下读书人，将你我当做替罪羊送出去，咱们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很明显范无落的一番话，让周振乾心中也有些动摇，一时间也沉思下来。
“范兄你此话何意？”
范无落又下意识四处望了一眼，低声道：
“我可听礼部那边传过来一些消息，说被咱们弄下去的那学子，去找好几处的官府闹过，听说他还搬出了二皇子的名头！”
周振乾立时不屑地挥一挥手。
“还以为你听说了什么，他李老二没权没势又不得陛下待见，如今都还只是个闲散郡王，就是知道有鬼，这等大案他没凭没据，如何出手管闲事？”
范无落忧心道：
“可他再怎么不受朝野上下看重，毕竟也是当今皇帝陛下的龙子，万一要是将此事透露给当今陛下，那岂不是就直达天听？”
周振乾看着范无落忧心忡忡的样子，更加不在意地笑道：
“范兄啊范兄，我笑你文采斐然，却不懂得琢磨圣心，可笑啊可笑！”
范无落一时不解：
“老弟此话何意？”
周振乾用手指沾上酒水，在桌子上画下两个圆圈。
“此次你我二人，暗受成王爷指令，做了这件事，他就算是我们的顶头上司了！”
说着话，周振乾在两个圆圈上方，又画下一个三角形，并用直线与两个圆圈连起来，示意两人算是暗中成了成亲王的势力。
“这成王爷是陛下亲弟弟，早年替他领兵横扫江湖，可谓是功劳赫赫，深受陛下宠信，你说陛下会轻易降旨责罚他吗？”
周振乾提出了一个反问，同时在三角的上方又画下一个正方形，示意代表当朝皇帝李承安。
范无落认可地点点头，道：
“这是自然，陛下看重这位亲弟弟，这是朝野皆知的事。”
“既然你也知道，当今陛下也看重成王爷，那还有何忧心的？”
范无落依旧有些不懂，周振乾只得继续详细解释道：
“你我此次做下这件事，虽然明着只有成王爷暗处撑腰，但你是否想过，成王爷上头还有人呢？”
此话一出，范无落脸色大惊。
“你还别觉得此事荒唐，仔细想想就知道是这个道理，你又不是没听说，咱们帮下的那人，被成王爷府中的真阳郡主看上了，就快成为乘龙快婿，前两日又当殿被陛下钦点为今科状元，你就没仔细琢磨一下这其中深意？”
“陛下将此人钦点为状元，绝不是看中他的才华，实话实说，此人的文章你我二人都读过，中个举人不成问题，但要是想考中进士甚至名列三甲，那时难上加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