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小王爷此番查找比对,可是如你所猜测的那样?”
程不器先是无奈地摇摇头,一时让两人以为他先前的猜测错误,还先长舒一口气,紧接着却是程不器肯定的话,而他摇头不过是对此次一事表现出的朝廷科考相关大员的失望,尤其是对一国之君的彻底失望。
虽然程不器一直对李承安怀有敌意,甚至还一门心思处心积虑地想要他死,但作为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敌人,程不器还是觉得与他正式过招来的痛快。
可如今发觉对手竟是如此没有君王该有气度的人,竟以一国之君的身份来阻断了天下贫寒士子的仕途,实在让他不耻,将这样一个没有底线的一国之君,用来当做对手,程不器都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发自内心深处对李承安的恶心,使得程不器此时都不愿提及他的名字,冷笑道:
“没有一点意外,就是如我所说,皇帝老儿亲封的当朝状元郎,是个冒牌货!”
此话一出,陆文毅与万敬德都停下脚步愣在原地片刻,仍旧表现出一副不愿相信的表情看了一眼程不器,最终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俱是长叹一声,神色颓废萎靡地往回走去。
程不器略微表达了对陆文毅此事的帮助,急于继续调查此案,争取在中秋诗会之前揭露出来,所以急匆匆回了威王府。
由于来时不知道自己会在这夫子庙内耽误多久时间,所以程不器让乌云骓先自行找路回去了,此时只能步行回府,本身也有些郁闷,索性漫步街头,倒是有些自在。
只是程不器一直心思重重,此时并未想起脸上那面白玉面具没有佩戴,以他此番容貌,加之身姿雄伟不凡,衣着贵气,引起两边路人的注目,尤其一些眼浅的年轻女儿家,一时间看的竟痴呆在原地。
程不器本人没有注意,周围看稀奇的人确实越聚越多,而由于与寻常时刻骑马出行也有不同,行人不会主动避让,很快就将整条街道变得拥挤堵塞起来。
程不器刚反应过来,却发觉四周齐刷刷的目光都盯着自己看个不停,而其中年轻姑娘家的目光更是痴迷,这才意识到有些失态。
正在急速思考为自己解围的方法时,人群背后却响起了呼喊声:
“何故聚众堵塞街道,还不快快散开!”
听见这种声音,寻常的小老百姓自然知道这是官家人,一时间人群哄作一团,都立时散到了街道两旁,但众多姑娘家的眼光还是悄悄盯着程不器看着,几个胆大的还不断私下议论。
“你看那小哥,怎么生的这么好看,尤其那眉目脸颊,啧啧...比我们这些女儿家都好看,老天爷真不公平。”
“你别瞎说,我看那不是小哥,应该是位姐姐,哪有这么好看的男人?”
“你才瞎说,谁家女儿能生的如此高大雄伟,明明就是个小哥......”
程不器毕竟耳聪目明,自然听得见这种议论,但心中竟生不出一丝得意乃至傲气的想法,反而有种莫名的凄凉,因为他也曾受过许多异样的嫌弃目光。
如果此时此刻,他面颊上的疤痕还未祛除,如此行走在街道上,还会有这种目光?还会有人是为了欣赏、爱慕而停下脚步?恐怕只有躲闪不及与畏惧不前。
苦笑着摇摇头,程不器反而又想起了自家玉夫人的好,这世间除了自己的母妃祝亦瑶,也就只有她是真正不害怕、嫌弃自己之前那副丑面容了,甚至还爱犹不及。
程不器自顾自地闷头前行,撞见了刚刚驱散周围人群的人,一色的雄鹰展翅青色官服,十人并列两排,正是铁鹰卫的人。
而这支小队的后方,一个面容美丽身段娇俏可人,长身玉面的英气姑娘也好奇地看着程不器,正是几天前还见过面的梁辛夷。
一见梁家姐姐,程不器刚刚心中的那点不畅快又抛之脑后,立时来了兴趣,笑嘻嘻上前道:
“呀,原来是梁指挥使,不知今天怎么有闲心来巡街了,这不是你小妹的工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