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不少朋友都说,外面传言,说...说威王府程家世子,爱...爱勾搭女人,好成熟美韵的已婚少妇,独爱孀居未亡人,是真的吗?”
“呃......”
程不器一时语塞,不知该怎样解释,虽然知道外面对他的传言不是很好,但知道这些都是梁艺双的话本传出来的,加之她与一些闺中密友故意添油加醋地杜撰了一些桥段。
可此时从这位知书达理、温婉娴静的董姑娘口中,也说出了这种对他的怀疑之言,才意识到他这种人设真的已经在广大民众心里根深蒂固了。
“呃......”
程不器又支吾了半晌,犹犹豫豫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样狡辩,最后只能实话实说。
“其实这些...都是刚刚那位席上的梁家小妹杜撰的,都是她跟我开了个玩笑。”
“原来是假的啊,我还以为你真的...”
董蕙儿的怀疑落地,忍不住也笑了笑,心中倒是轻松一阵。
在她心中,自己的父亲也最是讲求礼仪规矩,她也很难接受这位程家世子有这种怪癖爱好,但程不器接下来的话还是打破了她的幻想。
“董姑娘,我也不想瞒你,因为我觉得你是真的心肠善良,是我最初认识到能够不因容貌美丑去判断、喜恶一个人的好姑娘,所以我愿意把你当真正的交心朋友,不想对你隐瞒。”
董蕙儿知道程不器今晚要说许多,于是停下脚步,静心等待他的讲述。
“其实你听说的这些传言,也并不一定就是假的,只是有些大而化之,不是很精确。”
“我确实比较偏爱于大姐姐一般的姑娘家,也不拒绝你说的那种...未亡人,但这些都是特指小柳姨一人而已,我也确实对小妹妹一般的姑娘不怎么感兴趣,这一点,你就当一个笑话听一听罢了。”
“我与玉夫人的故事,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以后你有机会来威王府做客,让她讲给你听,我只能说这辈子我肯定是要娶她为妻的,谁也阻挡不了!”
“嗯,这样很好...”
董蕙儿多少还是有两分失落,从程不器说把她当做交心朋友时,就明白这位威王世子确实从未对自己有过那样的心思。
在董蕙儿看来,程不器不一定是真正的君子,毕竟当下他确确实实的一些作为是让人难以想象的,单说当街将朝中忠毅侯李承翼五马分尸就不应该,但他绝对是一个敢作敢当、敢想敢说的人。
程不器十分明显的一个特质就是嚣张,但不跋扈,嚣张来源于身份地位的底气,与多年从军征战的心性,所以他说话做事根本从不、也不需要遮遮掩掩,想什么就说什么也无所谓。
要是程不器真对董蕙儿有意思,根本也用不着遮遮掩掩甚至藏在心中不言讲,所以董蕙儿知道了程不器的心思,虽有失落,但还是轻松下来。
程不器想着还是把话完全讲清楚的为好,继续道:
“我来长安城,也遇到不少人,许多人因为我的身份奉承我、接近我,但许多人最初又因为我的容貌畏惧我、疏远我,甚至开口嘲讽乃至咒骂,这些我都记得。”
“我不会忘记在太学院的那一天,虽然事后我仔细想过,也暗中查过,那日我与顾兴平的冲突,根本原因其实是有人故意挑拨,甚至当时周围许多同窗学友的恶毒言语,也是有人故意带节奏,挑拨我与所有人的关系,因为这也就代表了威王府与朝中诸多府邸的关系。”
“但你不同,你是世间很少的那一种,彻彻底底不为人的容貌所改变看法的人,你是真的能够完全用心看人而非以貌取人,所以我敬重你,愿意拿你当真心朋友,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董蕙儿苦笑着点点头,强自露出笑脸,虽然心情无比失落,但仍旧有一分喜悦。
“我明白了,你以后也是我董蕙儿的好朋友,永远都是。”
董蕙儿害怕被程不器看见她失落的表情,转过身子继续往前走去,程不器依旧跟着护送。
又走了一刻钟,远远看去尚书府已出现在街道另一头,董蕙儿逐渐放慢脚步,抬头看着天空的残月。
“程...世子,我也对你说句真心话,我做梦时,经常梦见你,有你的梦很开心,第二天都开心。”
程不器也止步不前,但不敢与董蕙儿对视,只是也抬头看着天边的残月。
董蕙儿犹豫许久,忽然像是下定了决心,如同即将出征的将军一般笃定勇气,走到了程不器的身边。
董蕙儿轻手搂住程不器,将头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缓缓跳动。
程不器被董蕙儿突如其来的主动拥抱,弄的有些不知所措,但想到她刚刚所说,也就理解了她的心情。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若是自己钟情于柳茹玉,但她却只将自己看做一个亲人、小弟弟,没有男女之情,那自己也会有这般失望,说不定也会伤心,一个拥抱还算好的。
只是程不器镇定、冷静,心跳都不曾加速,让董蕙儿听在心中,不再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