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院中一老一小的身影沐浴在将尽的晚霞中,点玉忽然觉得有被治愈到,心中郁结的不忿似乎都淡了些许。
翌日。
永乐侯府。
昨日下午时点玉派人往钱庄递了话,很快得到狐先生的回复,说是他们东家今日不得闲,并约点玉明日申时去永乐侯府一叙。
申时一到,点玉便只身来到了永乐侯府大门前。
出来迎接她的是萧昶身边的黄雀,点玉有些面熟。
黄雀边将人往里迎边道:“我们侯爷本是准备亲自迎接的,奈何身体不虞,不便吹风,夫人勿怪。”
点玉疑惑:“你们侯爷染了什么病?”
黄雀:“这……不好说,夫人待会儿亲自问侯爷吧。”
点玉皱皱眉,心中疑惑更甚。
进了会客厅,萧昶收拾整齐坐于主位静候,见点玉过来了,扬扬手便算赐了座。
简单的寒暄过后,点玉开门见山道:
“听闻侯爷病了?是什么病?”
萧昶笑笑,唇色显得有些苍白:“小病,不足挂齿。你今日过来,所为何事?”
点玉顿了顿,见他不愿说,也无法再继续揪着问,便直奔主题道:“今日过来,主要是想问问侯爷,与我母亲徐良娣之间,发生了何事?”
他猜到她是为这事来的,不过听她这语气,似乎有些兴师问罪的意思。
萧昶轻叹一口气:“你母亲,是如何说的?”
“我娘什么都不愿说,所以我才想来问问侯爷,希望侯爷能为我解惑。”点玉道。
她话说的客气,但语气还是带着丝质问。
这个场景何其熟悉,跟之前她去乾物钱庄找他问与徐良娣之间的事情之时,别无二致。
萧昶自嘲一笑:“你母亲……”他想说些什么,但随即想到徐良娣的性子,便又轻叹道:“罢了,你既找上门来,本候便与你说了吧。”
“本侯是准备迎娶你母亲为继室的,本来一切进展顺利,你母亲也有要答应的意思。”
“只是,那日蓝先生与本候在房内聊事情,恰巧被你母亲听到了。自那以后,她便不愿见我,我说什么,她都听不下去了。”
“侯爷与蓝先生聊了何事刺激到了我母亲?”点玉追问。
萧昶道:“聊了本候的病情,本候不知她听了多少去。”
话落,他又沉默了。
点玉心中瞬间闪过无数种猜想,轻吸一口气将心思压下去,耐下性子继续问:
“侯爷的病情,到底如何了?”
萧昶自嘲一笑,语气清淡:“本不欲告诉你们,但不说恐怕要惹些没必要的误会。那本候就直说了吧。”
“那日蓝先生说,本候死期将至,最多还有一年可活。”
“什么?”点玉蓦地站起身来。
萧昶笑道:“怎么这般惊讶?”
点玉又坐了下来:“侯爷当时一点都不惊讶吗?”他的样子过于云淡风轻,实在不像是在谈论自己的生死。
萧昶:“早便知晓的事情,本候何必惊讶。不过比预料的来得早了些,不过在死之前能够看到肃儿大仇得报,本候倒也算无甚憾事了。”
点玉蓦地来了气:“那我娘呢?”
“侯爷既是早知自己死期将至,又为何要竭力求娶我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