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吃饭,车子抵达锦绣路的时候,小鱼丸已经睡熟了。
通过吴玉处得知叶梓木不在家,不放心将小鱼丸一个人放在家里,叶棠索性直接抱着孩子到了202。
王武打开门,看到叶棠抱着孩子先是一愣。
“家里没人。”
“孩子先给我吧。”王武这才反应过来,将睡熟的小鱼丸接过来,“让她在我房间先睡一会儿?”
叶棠点点头,走到沙发处寻着一个单人的座位坐下。
陈禹恒默不作声的坐到对面,待王武回来,才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红纸压在茶几上递过去,“这是小姨妈的八字。”
叶棠欠身接过红纸,打开简单看了眼。
片刻,整个人倏然坐直了些,面上也浮上正色。
这种倒霉命格,居然生在王家!?
两个男人见状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生怕扰了她的思绪。
“怎么样?能看到小姨妈现在的情况吗?”
陈禹恒试探开口,虽然觉得看个八字就能寻到人很离谱,但隐隐又有些期待。
就像舅舅说的,叶棠就是王家的大福星,如果不是她,他们到现在都不会知道王家还有个流落在外的血脉。
叶棠不语,察觉自己刚刚的动作可能让两人产生了误解,又重新窝回沙发里,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
王丽珠的命格,很妙。
哪怕是再普通的命格,生在王家这般富贵之家,长期受到那种祥和富贵气息熏陶,也会染上贵气。
这也就是常说的,多和磁场好的人玩,自己也会走好运。
但王丽珠偏是叛逆的命格。
王家发展越好,她越是走背运。
但相反的,她活得好却不会让王家受到任何影响。
这类命格运气歹一点的,自身带煞,会克父克母克亲朋,但王丽珠没有。
至于她从离家出走到死亡之间,到底经历过什么……
揉了揉太阳穴,其实在回来的路上她已经将昨晚那些记忆的大致时间线捋清了。
王丽珠刚和那男人私奔时身上还有些钱,够两人挥霍,倒是过了一段潇洒浪漫的小日子。
但这日子也就维持了不足三月,钱花光了,男人的本性便一点点暴露了。
什么谦谦公子世无双,都是装的。
一次小争吵无意扇到脸上的耳光,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自此王丽珠的生活被拳头和叫骂声覆盖。
她不是没想过离开,她是恋爱脑,但不是没长脑子,别人打了还不跑,难道爱能止痛?
但男人嗜赌成性,后来缺钱了就将她的夜晚作为筹码,男人从她身上看到了利益,怎么会放她走?
可能是一次次的逃跑惹怒了男人,也可能是那边的人都玩够了,她失去了可持续价值,男人通过赌场榨取了她的最后一丝价值。
缅北。
在被男人折磨两年后,王丽珠被卖到了缅北。
这些记忆都是她循着昨晚那一丝魂窍的痕迹强行找到的,事无巨细,但有悖天道。
喉间涌上腥甜,“有冰水吗?”
陈禹恒在这边待了一会儿,王武又是个好相与的,已然自在下来。
见叶棠问,知王武腿不方便,直接起身,“我去给你拿。”
王武则拿过空调遥控器将温度调低几度,“20度可以吗?”
“嗯。”叶棠点点头,趁着这个空档问他,“你觉得……阿姨还活着吗?”
王武没多想,如实道,“人都是会思乡的,二十多年了,没道理连个音讯都没有。”
做这一行的,很多结局他都能预料到。
伤心吗?
说实话,他对这个素未谋面忽然冒出来的母亲,并无什么特别的感情。
只是惋惜。
可惜王家这般寻她二十余年,却没什么消息。
“给。”
陈禹恒将一杯加了冰块的水递给叶棠,坐下后,将一杯清凌凌的冰块借着茶几推过去,“不够自己再加。”
“谢谢。”
叶棠喝了口冰水,又夹了块冰块丢进嘴里,嚼的嘎吱作响。
陈禹恒在一边看的龇牙咧嘴,捂着脸颊一个劲的觉着自己牙疼。
“人不在了。”
吞下冰块,叶棠淡定丢出这个消息。
“不在了!?”
陈禹恒一时惊讶,有些口不择言,“就看个八字,别是忽悠我的吧?”
王武蹙眉,“叶棠是有真本事的。”
自知失言,陈禹恒抿抿唇,“不好意思啊,我就是太惊讶。”
叶棠淡淡瞥他一眼,懒得同他计较。
“有什么想问的,知无不言。”
“噢,噢噢!”陈禹恒经此提醒,一拍脑门,“瞧我,忘了正事儿!”
从口袋中摸摸搜搜掏出一张支票递过去,“你知道人讲究一个落叶归根,小姨妈我们王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叶棠接过支票看了眼,微微挑眉。
十万?
不像是王家的手笔,倒像是临时起意。
尤其这支票签的,还是陈禹恒的名字。
怕不是本来要用来打发哪个小妹妹的吧……
当然,这些叶棠懒得深究,毕竟与她无甚关系。
叶棠将支票递回去,陈禹恒以为她这是嫌少,连忙解释,“我没想到你算的这么快,我看电视里又是请神上身又是开坛作法的,以为你也要些日子,这钱我知道有些少,但价格都好谈……”
“两千四。”
“两千四百万是吧,没问题!”陈禹恒点头,“我车里有支票,你等我下去拿……”
“两千四百元。”叶棠深吸一口气,感叹对方财大气粗的同时,也有些无奈,“我做直播一个咨询就是一个嘉年华,提现到我手里是两千四百元。”
“哈?”陈禹恒愣住了,“不是,你,你有钱不要,是不是傻?”
“王丽珠是1993年离家出走的?”
“你怎么知……啊,对,你会算。”
“1995年夏季,王家应该遇到了个贵人,或者生意上遇到什么大机遇?”
“这个我不太清楚。”陈禹恒晃了晃手机,“需要我问下家长吗?”
叶棠点点头。
王丽珠待在那男人身边的两年,虽然受尽折磨,但很多事情都是一成不变的,被卖到缅北,是运势变更差的开端,相应的,可以反证那时王家应该是……更发达了。
之后两年,她在缅北遭遇了地狱般的两年,在缅北的第三年,她的运势有转好的趋势,但也是转了一下下,最终没能躲开死亡的命运。
见陈禹恒盯着手机,叶棠一点点陈述根据王丽珠的经历捋出的时间线。
“这个贵人或是机遇带来的好运持续了两年左右的时间,大约是1997年秋季,王家遇到一些困难,或是走了一些下坡路。1998年冬,王家克服了所谓困难,又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