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不完整的智慧

不久后，云一观祖师云一道长坐化，引来了人族无数文功修士前来吊唁默哀。

弘光接过了云一观的担子，虽然早早的就成为了观主，但还是不习惯云一已经离去这个事实。

道宫道尊叶子凛也亲自过来吊唁。

对她来说。

当年那一批为人族而战之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

云一虽然未曾参加人妖大战，但在这个黑暗时代，建立云一观依然创下巨大的功绩。

远的不说，光是云一观流传出来的各种术法，就已经让文功的发展快了好几步了。

等到法会做完，叶子凛跟弘光再次见了一面。

“道尊。”弘光顶着黑眼圈，神情憔悴不已。

叶子凛见状，也不好多说些安慰的话。至少在道门中，一位大修士无病无灾坐化，已经是一件大幸事了。

虽然云一道长可能寿数并未到死亡的边际，可她毅然选择坐化的原因，叶子凛是知道的。

她也是个苦命人啊，身负杀星命格，硬生生撑了两百年到如今才选择坐化，那种每时每刻的痛苦.....

“道尊，这是师尊秘藏的法宝炼制法，还请收下吧。”弘光拿出一本书，放到叶子凛面前。

叶子凛愣了下，看着书并未动，反而问道：“就这么送给道宫吗？”

弘光笑了声：“天下道门是一家，云一观能为天下所做之事，也只能慢慢的将师尊留下的各种术法传播开来了。不过，还是得道尊亲自来做才行。”

叶子凛明白了弘光的意思，他不是那种藏私之人，也明白如今人族的处境。

但云一观毕竟势力不算大，只是在道门中威望很高而已。可天底下，哪里会少得了人渣败类呢？

术法的大规模传播并非好事，至少他们无法鉴别使用术法的修士是正是邪。

很多术法不仅能杀鬼，也能害人啊。

“这是师尊整理出来，云一观近些年在术法方面研究的成果。”弘光丝毫没打算藏私，将云一观基本上所有的传承都拿了出来。

叶子凛深感这几本书的厚重，蹙眉问道：“这样....真的好吗？云一道长，应该是希望你们把道统传下去吧？”

弘光笑了声：“道尊不知云一观的道统是什么吗？”

叶子凛眼中放出精光：“寻道求真？”

“没错，云一观的道统就是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不是云一观这个招牌。只要天底下还有修士能秉承这股信念不断向前，那才是我等所愿啊。”

叶子凛点头：“受教了。”

郑重的收好这几本秘传之后，叶子凛看向弘光：“贫道打算安排人手，去抓捕那头鬼皇。不过其中细节，需要与观主仔细协商一番。”

“请说。”

“那鬼皇，不是可以吞噬鬼怪，而是可以吞噬鬼怪的记忆和灵性。通过时间的力量，去消磨鬼怪这两样至关重要之物，才将其力量化为己有。”

弘光有些疑惑，问道：“这....从何说起？”

叶子凛说道：“生灵，以知识、记忆、欲望和灵性共同组成了智慧的本源。一如几百年前的时代，只有人族才能称之为生灵；但后来的妖族也可称之为生灵，因为他们同样拥有智慧。智慧的力量存于生灵之中，不单单是灵性二字就可以简单解释。现在便不深入细说了，鬼怪，则是缺少了知识，使其智慧无法完整，所以算不得生灵。”

“知识....何以见得？贫道看那些鬼怪的智慧跟咱们似乎差别也不大。”

“知识不是单纯的文字，而是能去理解文字、形态所代表含义的能力。简而言之，幼儿时，孩童们可以在学堂学会知识，即使愚笨在成长中也会逐渐明白水是什么，火是什么。他们可以通过学到的知识向外延伸，知道水可以喝，煮沸了喝更加健康，还可以养鱼养虾之类的。”

“但鬼怪不同，他们吞噬生灵的欲望太过强烈，而且他们没有办法去认知一个事物延伸出去的知识，他们没有这个能力，所以他们的智慧并不完整。”

“而那头鬼皇，便是可以利用操纵时间的力量，将鬼怪如同大河倒流一般，将其智慧本源中的灵性、欲望和记忆剥离出来，然后便可以吞噬这份力量！”

弘光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思索道：“认知的力量吗.....那岂不就是，悟性？”

“也可以这么说，鬼怪并不愚笨，但它们却没有悟性。他们只能按照自己所认知的事物去行动，去根据他们渴求生灵血肉的欲望而行动。而灵性赋予了他们控制自身力量的操控力，但却是被欲望裹挟着执行。”

“也就是说，那头鬼皇可以通过时间的力量去戮夺鬼怪的力量，甚至是增长自己的悟性，让自己可以更好的认知一切？”弘光问道。

叶子凛眉头一蹙，道：“很有这种可能。贫道猜测，这头鬼皇的出现代表着世间最基本的宙道法则，而时间的力量，甚至可以夺去他人的记忆，认知，灵性和欲望！如同一个生灵，从幼到老，所行所经历的一切，都在时间的流逝之下会不断的变化。”

“夺取智慧，成为自己的智慧吗？时间的力量，当真是恐怖啊。”弘光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