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妃没道理跟着祁王一起来赈灾,所以郗千椿现在的身份是祁王的贴身侍卫,为避免被人认出还易过容。
被婢女引着去房间时路过徐林染,她冷冷扔下一句话:“我身份不合适,等会的晚宴我就不去了。”
郗千椿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估计是因为刚刚那件事。她应该觉得是自己阻止了她做好事,好吧,虽然是五皇子,但也没差,因为他确实不会让她下去。
徐林染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跟着侍女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郗千椿转头时刚好跟祈成裕对上了视线,他挑了挑眉,随后跟着徐林染一起往那边走了。
啧。郗千椿转身嘱咐侍女让她待会儿单独送一份饭菜给徐林染,然后就继续往卧房去了。
另一边。
祈成裕快走几步追上了徐林染:“徐姑娘。”
徐林染瞥他一眼,继续往前走:“五皇子有何贵干。”
“方才小皇叔不让你下车是有他的道理的,你不要怪罪小皇叔。”
他当然有他的道理,寻常百姓的死活与他何干。徐林染在心里冷道。
祈成裕看她这样就知道她还在生气,于是问她:“倘若你现在是一名统领十万大军的主帅,你须快速到交战地与士兵会和指挥他们作战,但在途中你遇到一群土匪在劫掠村民,我问你,你是选择留下来还是继续赶路?”
“自然是……”徐林染卡住了。
“是什么?”祈成裕挑眉反问。
徐林染难得犹豫了,倘若她选择留下来,那么必会耽误与军队会合的时间,兵贵神速,军队缺了主帅,群龙无首无人指挥,每时每刻死的人都会是原来的好几倍,己方必然损失惨重,再往严重了说,若是双方势均力敌,但对方主帅发现了战机,强攻猛打,那么甚至很有可能被攻城掠地。
战争往往代表着杀戮与死亡,比起劫掠,战争中的死亡更是不计其数,若是城池被地方攻破,那更是生灵涂炭。
徐林染不仅皱眉,反驳道:“这根本不是一码事。”
“非也非也。”祈成裕摇头。“这两者并无本质区别。”
“倘若皇叔方才一时心软停了下来。你信不信,今天我们根本寸步难行。”
“城外的灾民数以万计,而我们才多少人?我们一旦下车,他们就会蜂拥而上将我们死死围住,哪怕我们与城内只有咫尺之遥。人在穷途末路时是绝不会放弃最后的希望的,他们会把我们牢牢抓在手里。“
“而我们每在这多耽误一刻,粮食分发不下去,咏州各地就会多饿死不计其数的百姓。”
“我们来赈灾,是要救咏州各地灾民,而不是单单围在城外的这一小部分人。”
“……”徐林染抿紧了唇,“那又如何,你们进城后不是照样没有立即赈灾,而是先摆宴填饱自己的肚子。”
祈成裕不以为逆,“饭总是要吃的,而且赈灾总要有个章法,下面每个县分别有多人,各县受灾情况如何,每个县要拨多少粮食,又要拨多久的粮食,如何确保报上来的人数是真实的,会不会有人中饱私囊,粮食是有限的,为确保这些粮食救济到更多的人,这些都要事先调查清楚。”
“倘若随意发放,任由他们信口开河,必然会出现有的地方供大于需的情况,那么相对应的,必然会有真正需要的人粉不到粮食。”
徐林染不说话了,算是默认,他说的这些确实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