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东西也是顺其自然,裴沁音心中的念头一转而过,并没有刻意强求。
等吃过饭后,沈昭和周崇川二位老人留在客厅下棋,裴沁音本想给二人泡一壶茶,不料却发现楼下茶罐见底了。
沈清萧想了想,“二楼书房应该还有,我去取吧。”
裴沁音无所事事,也就跟上来了。
沈家的书房有一整面从墙根到天花板的书架,裴沁音一眼扫到中间一层的空缺,闲聊道:“怎么唯独那里空了一块?”
其他地方都塞得满满当当,那一排就有些显眼。
沈清萧取茶的手一顿,起身时,脸上已经恢复了温然的笑容:“前几天家里遭了贼,有几本书被人偷走了。”
他这话说得不疾不徐,然而裴沁音却心中一动。
沈家还会被人闯入?
下一刻,沈清萧的声音已经传来,“不用担心,并没有什么损失。”
他既然这么说,那就是事情已经解决了。
裴沁音点头,移开目光,就看到了四周墙上裱挂的字。
她一幅幅看过去,仔细端详每幅作品,问道:\这些是你的字,还是你爷爷的?\
沈清萧一笑:\大部分是我爷爷的,其中这几幅是我写的,毕竟从小是爷爷教我练字,乍一看分不清很正常。\
裴沁音看着书桌上铺开的宣纸,也来了点兴趣。
她挽起袖子拿起墨锭,在砚台中加入几滴清水。
坚质细密的松烟墨随着一圈圈研磨的动作,在清水中化开,裴沁音拿起笔蘸了墨,在纸上落下一笔。
沈清萧略微惊讶地看过来。
裴沁音控笔与运笔的姿势一点不差,观纸上笔画之间的走势,倒是比墙上沈昭的作品还要凌厉狂放一些。
裴沁音垂眸,眼神专注。
最开始,戏班子里是不教她们这些小孩认字的。
用师傅的话来说,唱戏嘛,知道怎么念不就完了?听多了唱久了,自然就记住了。
因此她们每一句戏词,都是师傅唱一句,底下人学一句,师兄师姐们也并不认为这样有什么不对。
毕竟戏班不是慈善堂,不会真有功夫给她们买来纸笔学字。
还是她自己跑去外面买来了戏本,一个个对照着读音记下字形,这么一来二去认了字。
这番动作被师傅看到,还啐了一口,“这小妮子心气太高,以后怕是管不住。”
不过或许是出于学戏之人的爱惜与敬畏,师傅到底没有像他骂的那样,真把那些戏本子扔进火堆里当柴烧了。
她的字真正精进,还是在将军府的两年。
那时的她无事可做,开口请小丫头去找本字帖,最后来送字帖的却是那位副官。
到了后来裴沁音才知道,自己临的是祁烨的字。
作为祁家嫡系,祁烨早年经受了十几年严苛的世家教育,他的字早已有了自己的风格。
思索间裴沁音转动手腕,笔尖出峰,在纸上落下了最后一笔。
她站远了一点端详片刻,才道:\好久没写,都有点生疏了。\
沈清萧目露赞叹:\写得很好。”
又问:“你临的是哪家的帖子?\
一般来说学字之人临的都是柳体或颜体,但观裴沁音字的筋骨,却看不出二者的痕迹,倒像是自成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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