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凛突然停了下来,赫兹刚想教训他。他把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把她拉到木麻黄树荫下。
“你看,那是兰姨吧。”
赫兹半信半疑地伸长脖子,远处那块海滩正是她们前不久出事的那片。一个白衣妇女蹲在海边,地上摆着供品,面前放着一铁盆,她在往里面丢纸钱。
火盆里的烟很快飘到他们这里,赫兹定睛再看两眼。这个女人就是兰姨没错,脚上的那双黑单鞋她认得。
金凛在她头顶晃来晃去,“兰姨在那干什么呢?”
“你记不记得,她来看我们那早,周阿婆好像说她女儿要是还在的话怎么怎么,兰姨哭了。我上次去她家帮忙看WiFi的时候,就看见墙上挂着一女孩的遗像。”
“你的意思是,兰姨在祭拜她的女儿?”
赫兹点点头,继续分析起来。“那女孩年纪轻轻,很大可能是意外去世。加上兰姨在海边烧纸钱,很可能就和海有关。你还记得不,之前周姐说过,这片海域溺死过好几个人。”
“我怀疑,兰姨的女儿就是其中一个。”
听完她的分析,金凛拍手叫好。“工藤赫兹,厉害。”他竖起大拇指。
赫兹对他的夸奖很受用,“承让承让。”
“那我们现在要——?”
“当然是跑路啦!”画面还是有点瘆人的。
“但是你说,这样是不是会污染环境。”金凛撑着脑袋,就要开始胡言乱语。
赫兹扯起他的耳朵,把他拉走,“我看你才污染环境。”
民宿门口,航仔又来找周小椰玩,周阿婆和周末坐在门口嗑瓜子。
赫兹上前打了个招呼,拖过一条凳子坐下来,“姐,兰姨的女儿怎么了?”
周末看了看周阿婆的脸色,见她神色平常,便和她聊起了那段往事。
“兰姨之前有个女儿,叫阿慧,年纪只比你大上几岁,前些年高考毕业,暑假的时候一个人跑去河边游泳,溺了,警察捞了两天一夜才找着。”
“阿慧读书又好又孝顺,要是现在还在,也毕业吃工资了。”
“是啊,人各有命。”周末吐掉瓜子壳,话中意味深长。
“我还记得阿慧走了一个月,她的录取通知书就送到家里了,北光大学的医学系,多好啊。”周阿婆感慨到。“十里八乡就属她最有出息。”
小县城资源差,能考上名校的不多,好不容易出了个全国top3大学的王牌专业,还香消玉殒了。当年在县里引起不小的风波,各个学校都在警告学生不要游野泳。
“是啊,我还记得当年兰姨哭得那个架势呦,要是我,我也受不住。”
“谁说不是,我也是从小看她长大的,唉,可怜的孩子…”
赫兹默默道:“难怪我今天看见兰姨在海边烧纸钱。”
周阿婆愣在原地,“不对啊,今天不是阿慧的忌日啊,阿慧是在暑假走的。”现在都开学了。
赫兹也抓起一把瓜子,开始磕。
周末突然想到,“是不是那次我讲,有客人去那边游泳,腿被抓了,差点上不来,兰姨突然从旁边冒出来。”
周阿婆拍了一下大腿,“是咯,她肯定觉得那个是阿慧在害人,想烧点到地下,让她不要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