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告发出去以后,没什么百姓前来告状,这一点邢道荣毫不意外。
毕竟权势滔天,在地方上不能一点根基都没有。若是布告一出,各种烂事都翻了出来,反倒是不正常了。
再者,虽然此时还不太流行官官相护的说法,但百姓也知道,若是出告某个官员,官府却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势必事后要被打击报复,所以也不敢出首。
邢道荣知道,一定要先抓出一个典型,从重处置,才能让此地百姓安心。
罪名他都想好了,贪赃卖法等于拿着皇帝赋予的权力害民,那么谋大逆这项罪名就安得上去了。到时候起步就是斩首,稍过分就是夷三族。
诸民缴纳税赋,诸官吏却要朝廷花钱去养活,是诸官吏,衣食皆仰于民。故治民当缓,治官当严。
不过也不知道是凉州太过贫瘠,这些当地豪强不敢过度侵剥百姓,还是刘备军初来,威信未立,百姓不敢信任。总之是在故纸堆里面耽搁了十几天,都没有什么反应。
邢道荣只得作罢,拿不到重新分配蛋糕的权力,就算是把蛋糕做大了,也只是为他人做嫁衣裳。这些传统豪强,与公权力狼狈为奸,手中掌握着重要的土地和劳动力资源。这种政策性的垄断是很难被他习惯使用的经济手段打破的。
毕竟,他只能利诱,而那些豪族却能威逼。百姓虽然眼馋邢道荣手中的钱,却也畏惧那些豪族手里的刀。
“算了,诸位也都辛苦了。看来凉州吏治清明,往年并没有什么冤假错案。”
近三十年的案卷都清查完毕,派出去下乡查问的护羌校尉府的兵丁也都回来了。只有四个字:一无所获。
邢道荣叹了口气,看着这些凉州各县抽调来的积年老吏。
这些人的姓氏就能看出来,都是当地大族出身。他本来还打算,处理完这些案卷,至少能杀掉其中的一半呢,只可惜他们背后的宗族实在是谨慎得很,一点机会都不给他留。
“为了酬劳诸位这几天来的辛苦,本官特意从附近的羌人部落里面订了些牛羊,又从武陵郡的蛮商手里买了些酒,咱们今天一醉方休!”
说完了话,众书吏都轰然叫好。他们虽然出身当地豪强,可如今这世道,凉州这地方的豪强,只是豪和强而已,比不得中原的世家,尤其是在富这一块。他们平日也不过混个温饱罢了,并不能每日饮酒吃肉。
当夜,邢道荣在军营里,宴请重新清查案卷的士兵和文吏们。
羌人养得牛羊,大块大块的分割开,架到火上去熏烤;渭河里刚刚捕捞上来的鲜鱼,活蹦乱跳的,用利刃剖开,切成指一样厚的薄片……
哼,凉州人豪气,吃东西得大块的,绝不是手艺不行!
更不用说,整瓮的蛮酒,敲开了封泥,散发出阵阵诱人的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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