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陵郡连功曹、兵曹这些要害部门都没设,蒯琪自然没有幕僚了。这些政务上的事情也只能跟妻子说一说了。
诸葛氏低头,也看了一眼桌上的书信,不用看里面的内容,就知道自家郎君在忧心什么了。小弟的字迹,她还是很熟悉的。
“郎君是做大事的人,有什么事情,凭本心行事就是了。不必挂念妾身。”
诸葛氏轻轻说道。
“妾身既然嫁入蒯氏,便是蒯氏之妇。诸葛氏虽是妾身出身之处,但行事仍当以蒯氏为先。”
听诸葛氏这么说,蒯琪心里便有了底。
他在房陵,举郡投靠刘备,这事简单。可是中庐蒯氏族人大多都在许都,他们是荆州降人,本来地位就尴尬,若是唯一在外任官的人还举郡投降,那族人的处境就不仅仅是尴尬,而是危险了。
“禀告明府,有左将军,宜城亭侯,领豫州牧刘备使者求见。”
二人说话间,有县衙……郡府的阍人通报。
蒯琪经过夫人劝说,心中已拿定主意。当即说道:“你去把使者回绝了,告诉他两国交兵,不宜私下见面。”
话音刚落,蒯琪心中忽然一动,忙止道:“且慢!让他三日后过来,我到时候见他。”
诸葛夫人闻听,不由得奇道:“郎君既然已经决定回绝他了,又何必要见这舌辩论之士呢?”
蒯琪咧嘴一笑,道:“我自与夫人来这房陵县……郡,日夕劳形于案牍,夫人也跟着受累了。此处地辟无以为乐,不妨戏弄那说客一番,聊为一乐也。”
待那阍人回来以后,蒯琪便又吩咐道:“三日后让众衙役都来,在大堂前面设一口大鼎,下面生火,里面盛上沸油,待那使者进来,看我先震慑与他。”
蒯琪话说完,却见那阍人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就那么看着他。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蒯琪不由得有些恼怒的催促道,看不见夫人在吗?不懂得给老爷我做点脸?
“好么,您光说去,钱呢?买柴买油不要钱啊?再说,还要什么大鼎,那得几百斤铜,您有这个钱把粮店的账还了好不好啊,每次我路过那粮店掌柜的就念山音,我现在都不好意思跟人家门前过。”
房陵县本来清贫,蒯琪又不肯十分搜刮百姓,原先刘表再得时候,还能得荆州接济;如今与各处断绝,他这两千石的高官,也只能靠一点官田勉强糊口了。
就是这个阍人也是一人多用,他是蒯氏的家奴,从小跟着蒯琪。等到蒯琪放了房陵太守,他便跟了过来。
目前他在房陵郡身兼功曹史、吏曹史、刑曹史、民曹史、银曹史、粮曹史、都尉、郡丞、书吏、主簿、采买、侍卫、庖人、车驾、阍人诸职。
他们两人自小相识,因此他跟蒯琪说话也不顾及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