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偶师嘿嘿一笑。
“钱?确实挺缺的,不过那不重要。”
“我需要的是一个新的戏偶。”
江河听明白了,对方就是奔着自己来的。
赵哲已经成了植物人,所以他要把自己变成他的“戏偶”。
唉,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江河心底默默盘算着破局方案,可思来想去,似乎现在的局面都是一个死局。
这里就他们4个人,医生护士沈木心全是普通人,而自己现在也中了招,动弹不得。
可戏偶师是怎么控制住他们的呢,靠催眠?
不像是,江河都没感觉到对方的精神入侵的痕迹。
那就是药物?江河想了想,是刚才空调里吹出来的吗?
应该是了,所以对方打开门之后先等了片刻才上的车,是在等药物挥散吗?
江河试着抬了抬手指,不行。
又试着闭上眼施展「入梦」,还是不行。
此刻他只觉得自己反应迟钝,脑子像是一团浆糊,集中不了注意力。
没办法,看来这次是真的跑不掉了。
“别费劲了,这可是高强度神经阻隔剂,专门拿来对付精神异能者的。”
“倒是小瞧你了,这个剂量你还能保持清醒。”
似乎看出了江河的小动作,戏偶师带着调侃的语气缓缓说道。
江河放弃了,正如对方所说,他此刻的确感觉无法集中精神,只想睡觉。
戏偶师蹲在地上,安静地收拾着自己的“痕迹”。
就连刚才他进车厢的脚印对方都用抹布擦了一遍。
认真而仔细,看上去并不着急。
既然如此,江河只能找找别的突破点了,也不知道谢书瑶那边收拾完现场没。
如果医院那边发现救护车超时了还没回,他们有没有可能找过来呢?
所以,现在的唯一方案是拖延时间。
“话说你现在把脸露给我看,是相信我一定会加入你们吗?”
江河表现出轻蔑地表情,带着挑衅的意味。
戏偶师一愣,忽然笑了,转过脸对着江河说道:
“加入?”
“你想加入我们教会吗?”
江河瘪了瘪嘴,扬起眉毛说道:“也不是不可以。”
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戏偶师猛地笑出声。
“哈哈哈,你不是赵哲那样的疯子,不可能的。”
江河也跟着笑,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戏偶师此刻已经将东西收拾完毕,塑料袋已经装了大半袋。
他回过头来看着江河回答道:“你自己知道。”
戏偶师说道此处,顿了顿。
然后又从车上拿下来里一个黑色的塑料块扔进了塑料袋里,像是汽车上的某个零件。
“至于为什么要让你看到我的脸,很简单,这是我的诚意。”
“我希望你主动地成为我的戏偶。”
“还有,不要想着拖延时间了,这车的GPS早被我拆了。”
江河闻言扯了扯嘴角,果然这人太可怕。
行事严谨又思维缜密,江河的小心思在他面前毫无作用,估计赵哲前几次作案的手法都是从他这学来的。
戏偶师见江河不说话,便轻轻地将塑料袋系起放在了一旁,然后蹲在江河面前,说道:
“所以,你选吧,是做我的戏偶。”
“还是直接送你们上路?”
昏暗的路灯下,戏偶师的左脸藏在阴影里。
他的脸上带着笑,像是个耐心地老师,等待着江河这个学生的回答。
江河沉默着,抬头看了看天上漆黑的夜空,开口问道:“如果答应你,你会放过他们吗?”
“当然,他们又没看到我。”
戏偶师大方地回答道。
江河闻言内心松了口气,这估计是他唯一能博取到的筹码了。
他实在不愿意因为自己导致沈木心受到伤害,虽然他不知道成为对方的戏偶会是什么结果,但眼前的敌人也根本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江河想到了赵哲,那个邪教真的很恐怖啊。
自己要是真被他们洗脑了,自己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呢?
兴许是觉得江河沉思得太久,戏偶师像是失去耐心一般地抽出了驾驶室里的消防斧,准备朝着车上走去。
江河赶忙喊道:“你答应我放过他们,我就同意。”
戏偶师放下手头的斧子,转过身看着他,笑了笑。
“好,我答应你。”
江河奋力地抬起头,与他对视。
对方那双小眼睛里没有任何神色,既没有残忍,也没有兴奋。
这样的眼神才是最可怕的。
“用精神答应,种下烙印的那种!”
江河看着对方的目光,坚定地说道。
戏偶师笑了,拿起斧子在江河的脖子上比划。
锋利的斧刃闪着寒光,江河可以感觉到金属贴在自己动脉上时传来的冰凉触感。
戏偶师笑着拒绝道:“搞清楚你的处境,你是觉得我拿你没招儿是吗?”
江河一言不发,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以对方的残暴程度,如果能够直接入侵江河的精神,绝不可能在这里和他谈条件。
说明对方在忌惮什么。
是因为害怕反噬吗?
如果是这样,那也不一定非得现在就要完成控制。
江河试着把自己带入对方的角色,以戏偶师的视角思考问题。
如果想要控制自己的精神,大可以先把自己带回教会,然后慢慢上手段,折磨也好,洗脑也罢,自己总会有扛不住的一天。
那时候再施加控制不就简单多了?
那为什么不这么做?是因为教会内部的问题吗?还是说带着自己不方便?
对了,当初赵哲加入他们教会的时候,不是在锦城市。
所以很可能这个城市里他没有帮手是吗?
如果是一个人要在这个城市里隐藏起来,很简单。
可要带着一个不听话的“小弟”,就可能很容易暴露。
江河的思绪飞快,电光火石之间做出了这一系列的推断。
但他并不能确定自己猜的对不对。
最主要的一点,就算他猜对了,可这些问题对于目前的局面而言,并没有任何的帮助。
摆在他面前的,依然只有两条路,成为‘戏偶’或者死。
江河想到了沈木心。
罢了,那个姑娘没有任何理由因为自己而丢掉性命。
他抬起了头看着戏偶师,沉声回答道:“我同意。”
戏偶师笑了,放下手中的斧头,从腰间摸索了一阵,然后取下一个人偶递给了他。
和赵哲的那一个不一样,这次的人偶用到了好几种颜色的麻线,而且也不是人形,更像是一个彩色的魔方。
对方轻轻地将这个魔方放在了江河的手心中。
“开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