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枝条落下,响亮的打在男孩的后背上,容奕本就苍白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那个叫铁牛的汉子手中拿着一节随手捡起的树枝,冷笑的看着面前瑟瑟发抖的孩童。
“你倒是挺倔啊!”他手中的枝条挥下,每一次都在空气里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响声,“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容奕倔强的将顾晚歌护在自己的怀里,树枝重重的落在他的背上,尖锐的划破了他后背处的衣衫。
“还良心!就你他妈的知道讲良心!就你是个好人!我们他妈的都是畜牲!啊呸!”他一口水吐到了容奕的衣服上,边打边骂,“都当土匪了还讲究那么多!真他妈当婊子还要立牌坊……”
男子口中喋喋不休的低声谩骂着,各种不堪入耳的词汇从他的嘴里蹦出来,他肆无忌惮的对着面前的孩童发泄着自己的怒火,手中树枝抽断了,便扔掉再换一根接着抽。
反正这里是柴房,树枝多的是。
不过铁牛也不敢做的太过,眼见男孩的背上有血意渗出,他冷哼着扔掉了自己手中的枝条∶“别以为你有身份我就怕你!到了我们这里,你就是个俘虏,我铁牛还算心善,没有下重手,你换了其他人,早就拿鞭子把你抽的遍体鳞伤,没一块好肉了!”
“我告诉你,做俘虏哪儿有不挨打的!我不对你下重手,你就在心里感恩戴德吧!”
他打得有些累了,说完这些,心头爽快了不少,嘴里哼着小曲,慢悠悠的到门外去吹风散散身上的热气。
柴房的门被重重的关上,带起一地的尘土。
容奕面色惨白如纸,听到关门的声音后,他再也撑不下去,失力的朝着顾晚歌压了下去。
顾晚歌抬手撑住男孩压下来的身体,让他靠到自己的肩膀上。
虽然有容奕挡着,但是顾晚歌还是挨了几下打,飞过的枝条从她的耳边划过时,在她的脸侧落下一道细小的血痕。
虽然顾晚歌平日里总是爱穿一身亮眼的红衣,但是当这抹红色落在他的脸上时,太刺目了,一点儿也不好看。
容奕伸手想替他把那道血痕给擦掉,被男孩侧头给躲了过去。
容奕注意到顾晚歌此刻安静了不少,他猜想,他应该是怕了。
说不愧疚是假的!
容奕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话,顾晚歌留在京都里,可能永远也不会遇到这种事情。
“对不起。”他愧疚的道,“都是因为我……”
“不疼吗?”男孩有些暴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断了容奕的话,随后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压抑自己的脾气,“都这样了,就少说两句吧。”
后面这句话显然平和了许多。
容奕∶“……”
虽然抬头有些艰难,但他还是忍不住的偷偷抬眼去瞧顾晚歌的脸色。
很平和的表情,没有害怕,亦没有愤怒。
他纤长的睫羽微垂,那双漂亮的眼睛看过来时,里面没有一丝笑意。
顾晚歌那双眼睛就算不笑的时候也像是带着三分笑,而现在,他眼里没有一点儿笑意。
容奕了解顾晚歌,他一般生气的时候,就会露出这副表情。
想做坏事的时候,还会不自觉的开始敲手指。
容奕垂头看去,果然,顾晚歌另一只撑在地面的手,食指正在不时的轻敲地板。
“……”
容奕∶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不能消停点儿吗?
他深感头疼,正欲开口,顾晚歌就不耐烦的打断了他。
“要靠就好好靠着!”顾晚歌按住在自己肩膀上乱动的脑袋,“再乱晃我就把你丢一边儿去。”
容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