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问题，林琼枝扬起的嘴角慢慢垂了下来。
楚京墨通过镜子，仔细端详着林琼枝的神情，耐心等待她开口。
林琼枝盯着镜子中楚京墨为她梳发的双手看了好一会。
才说道，“我们第一次见到元青时，我不知为什么进入了一个幻境，你还记得吗？”
楚京墨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记得，你告诉我的我都记得。”
“那之后，我其实一直在想那是不是一场预言，然后，昨天就应验了。元青坐在你的肩膀上陪你看茶花，这是现实，也是我们第一次见到元青时我所看到的。你知道吗？你穿的衣服，你的神情，你的动作，都跟那幻境里的一样。”
楚京墨梳头发的手顿了顿，不过很快又回过神来继续为林琼枝梳发。
与此同时，他轻轻应了一句，“嗯，琼枝还看到了什么？”
“还有，在昙清山那段时间，我被面具男拉进了幻境里，那次在幻境里看到的东西我没跟你细说，是不是？”
“嗯，对。”
“我现在告诉你我看到什么了。我看到天下大乱了，好像发生了战争，但不是南姜跟别国开战，应该一些非人的东西导致的。我昨天就是想到这个才不开心的，我怕它是真的。”
于林琼枝而言，这是一段非常灰暗的记忆，越往下说，她的身体就绷得越紧。
楚京墨轻抚了一下她的脑袋，柔声道，“琼枝，放松点，好吗？面具男人应该也捏造了一些虚假景象给你看的，所以，那不一定全部都是真的。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的。”
“嗯……你说得对。”
林琼枝点了点头，朝镜子里的自己扯了一个笑容出来。
大过年的，她也不想说太多不好的事出来，免得影响心情，便就此止住了话头。
一时间，气氛安静下来，两人相对无言。
片刻，楚京墨开口道，“琼枝，上次同你说，李大将军留下了不少钱财给我们，昨天清点完了，大概是二十七万六千九百金。”
“这么多？”林琼枝惊讶道，“这单单是钱，还是把那些珠宝摆件都折算成钱一起算的？”
“只是钱，若加上珠宝一类的物件，应该能有五十万金。”
“这……国库有那么多钱吗？”林琼枝又问。
“国库或许会多一点。”
“那大将军家里很有钱啊。”
林琼枝忽地笑了一下，转言问道，“国库也才几十万金，万桃山庄岂不是能抵几十个国库了吗？境尘，山庄的所有钱，加起来有一千万金吗？”
“这个……”
楚京墨略微思索了一番，微笑着答道，“我也不太确定，不过几百万金应该是有的。”
“一般人要是出于虚荣心想炫耀自己，恐怕都不敢说自己家有几百万金，你却是已经有了。”林琼枝掩嘴笑道。
“嗯，对。”
“琼枝，我想用将军留下来的钱，以你和郁芨温树的名义开个善堂，你觉得怎么样？”楚京墨转言问道。
“那你呢？你不是说，将军的钱是给我们四个的吗？怎么不加你的名义？”
“到时候对外宣称，万桃山庄协助办理即可。”
“噢……那这样也挺好的，你想开个什么善堂呢？”林琼枝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微笑道。
“教孩子念书的。”
“教小孩念书……挺好的，姜莱有钱，但还挺多穷人的。不过……”
“不过什么……”楚京墨轻声问道。
“你让我想想。”
林琼枝垂下眼，在心中权衡着此事的利弊。
好一会儿，她说道，“境尘，那个善堂，别教小孩念书了吧？教女人识字，不管老的还是年轻的，只有女人才能来学习的那种。”
楚京墨看着林琼枝黑溜溜的发顶愣了愣。
随即笑道，“很好的主意，来善堂学习的女子要是能识字，以后还可以教导她们的孩子，这样就越来越多人认识字了。”
“嗯，我就是这么想的，而且，好多女子都是因为不识字，导致被人家诱骗签了一辈子的卖身契，这样很不好。要是她们认点字的话，应该不会那么惨，那么容易被人家骗的。”
“是，还是琼枝想得周到。”楚京墨微笑着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