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在重重纱帐后,元景帝躺在偌大的龙床上,虽然夜已深,但他却没有一丁点的睡意。
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他都是这样几乎睁眼到天明,才能稍稍睡着片刻。
已经一年多了,虽然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但到如今却是没有任何的消息。
人在的时候不觉得,直到切身体会到失去她的那一刻,他才意思到,那妇人在自己心中的地位竟是如此重要。
他还未来得及告诉那妇人自己的真实身份,她甚至还不知道自己姓什名谁。
但一切都已经晚了,早知道,当初就应不顾及她的反对,先将她接进宫再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没有人敢对她如何。
元景帝闭了闭眼,眼角似是有泪光闪动,在这昏暗的灯光下,也看不分明。
仿佛转瞬即逝,再次睁眼,眼中只剩一片冰凉:柔柔,你放心,仇我一定会帮你报,我会让她生不如死,让害了你的人不得好死。
苏靖柔睡到半夜,突然惊醒了过来,一头的冷汗,她的动作,惊醒了躺在一边的阿美。
“阿娇,怎么了?又做恶梦了?”阿美有些半睡半醒,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含含糊糊道。
缓了下,苏靖柔抬起胳膊,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我没事儿,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嗯!你也睡吧!”阿美应了声,便又躺了下去。
不一会儿,便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苏靖柔帮她掖了掖被子,也躺了下去,但她却没了丝毫的睡意了。
这一年多,她时不时就会像今晚这般,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梦里的人脸都有些模糊看不清,应该是原生的一些记忆。
不过梦醒后,她又有此记不太清了,但今天不同,刚刚她似是听到,一名男子在唤她现代时的小名儿“柔柔”,难道原主小也是?
苏靖柔摇了摇头,再多的也想不起来了,硬是想的话 ,就便会头痛欲裂。
次日起床,她便有些神情恹恹,做什么都有些提不起精神。
天现在开始凉了起来,因为上次她们的帕子卖得不错,许氏便给姐妹二人扯了布,各做了一身新衣。
来这里一年多了,这倒是头一次穿新衣,并不是田家夫妇小气,而是这一家子,能吃饱肚子就不错了。
当初在明知家里揭不开锅的情况,田家却依然选择收留她,这已是很难得了,苏靖柔也是个知恩图报的。
这一年多的相处,她已是将田氏夫妇当成了自己的父母一般,也将田家当成了自已的家。
看着远外河边正洗着衣服的阿美,苏靖柔勾了勾嘴角。
这小丫头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看今天自己精神不济,便将一大盆衣服夺了过去:“瞧你这样子,行了,你去那边坐着吧,我一会儿便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