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的是,朱保安又砸下一道巨雷,“手机号就是你微信号吗?”
武思思下意识地“嗯”了一声,咬着舌尖后悔,立刻就扔下笔迅速走向电梯,心里恶心一波接着一波,恨不得电梯门能够瞬间就关上,就在两块钢板即将合起来的时候,一只手伸了进来,紧接着一张脸闪了进来,朱保安的脸上堆满微笑,“想起来要去顶楼拿推车!”
这恐怕是武思思最恐怖的乘坐电梯经历,就连她被困在电梯里一个半小时且卡在二十楼的经历更为可怕,那次电梯里也是只有她和另一个男人,但那位男士一直站在距离武思思最远的角落里,还给她讲解电梯的各种安全措施作为安慰,但此时此刻朱保安就站在武思思身边,并肩而立,武思思闪躲,他也跟随,直到苏思思缩到角落里,他才站定身体,同时拿出了手机。
武思思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她警戒的目光就瞥到朱保安用手机在偷拍她,武思思惊得脑中一片空白,抖索着摸出手机拨了林枫的电话,几乎是落荒而逃一般。
安奕鸣和杨乐然赶到的时候,武思思还是余悸未消,躲在林枫身后抹眼泪,而林枫堵在保安室门口,很大声地说:“把手机交出来。”
安奕鸣是想把战场交给林枫的,这几乎是教科书般的英雄救美场景,但武思思正对着大门的方向,看到这两个人走进来,立刻就上前抓住了杨乐然的手。这是女性面对骚扰时的本能,她们本能恐惧异性,甚至恐惧父亲、丈夫、男朋友等所有异性,却对那位哪怕并不甚熟识的女性有天然的依赖。这同时也是很多诈骗手段得逞的心理基础,就譬如说一男一女协同作案,伪装成女人被男人胁迫,即刻会出现狼入虎口或者刚从虎口跑出来的情境,女人抱住受害人,最终施加伤害,这些受害人有且仅有女性,利用的就是女性心软、易发蒙、更依赖同性,而且容易产生同理心的心理。
杨乐然低声安慰着武思思,安奕鸣则走过去站到林枫身边,强援已至,林枫腰板挺直了几分,又说一次,“手机交出来!”
保安室里,坐在角落里一直低着头的是那位朱保安,站着的两位,其中一位穿着保安制服,应该是保安队长,另外一位着便装的男人,完全判断不出身份,但从便装男人站在保安队长斜前方的位置来看,这位应该是法大的领导,诸如办公室主任之类。
保安队长也堆起一脸微笑,话里却带着针,“我倒是想让他交给你,可手机是老朱的私人物品,就算我是他的队长,也不能强迫吧?”
跟两位职业律师谈个人隐私,是不是太班门弄斧了些?果然林枫哼哼笑着说:“你无权,我也无权,但警察有权。”说罢,林枫摸出手机拿在手里,作势要打报警电话。
果然,保安队长和办公室主任立刻就放低了姿态,碎碎说着,何必呢都是小事之类却永不把关键词落到点子上的没营养的话。
事实上林枫并不想报警。一则朱保安并未有实质性的伤害动作,算不算是骚扰还难说,二则他身为律师,太知道凡事留条后路的江湖规矩,若和朱保安天崩地裂大闹一场,武思思固然是能出了这口恶气,但日后就别想到法大办成一件事。更重要的是,这件事的后果很容易做切割,武思思极少来法大,与朱保安的交集完全可以限定在今天,基于后续伤害可预期的考虑,林枫决定“私了”,而私了的前提是把朱保安手机中的照片删掉,他可不想有个中年油腻猥琐男半夜拿着武思思的照片YY。
安奕鸣也看出了林枫的意思,冷冷地插了句嘴,“法大有派出所,我可以现在就去报案,走!”
就在安奕鸣转身的瞬间,保安队长伸手拉住了他,“有事好好说嘛,我们去办公室谈怎么样,您看教授们马上就要来上班了,你们把保安都堵在保安室总不是个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