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杨乐然点了点头，说：“我并不知道欢欢与我父亲之间的血缘关系，也从未向律师作出肯定的描述，我和我的母亲都不认可安律师在录音中所做陈述。”
表面上看，是杨乐然把安奕鸣给卖了，但事实上这是两个人有默契的表现，庭审中律师的陈述尚可被当事人推翻，何况私下？安奕鸣在桌子下拍拍杨乐然的手，让她不要紧张。
辛法官面色如常，看不出倾向，例行询问了录音中对话双方的身份、具体的时间和地点等，安奕鸣和毛晓鸥陈述一致，然后辛法官又问被告方是否有证据提交法庭。
安奕鸣站起身，朝辛法官鞠了个躬，说：“基于原告突然拿出的新证据，我方也有一份同样的视频证据提交法庭，但证据事关重大，需要和当事人协商，请法院能给一定时间。”
辛法官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在场人，案子已经是第二次庭审，实在没必要再开下一庭，便决定休庭五分钟。
其实安奕鸣早就知道毛晓鸥约他吃饭不怀好意，也发现了毛晓鸥一直摆在桌上的包有些不对劲，他留了一手，戴上了藏有微型摄像头的眼镜，为了不让毛晓鸥发现，他甚至到眼镜店配了副平光镜。同学做到这样的程度，也真是令人心寒。
安奕鸣一直都期待着是自己判断错了，毛晓鸥是律师，不可能不知道这样的证据在法庭上根本起不来太大作用，可是谁都没想到毛晓鸥提交法庭的音频是剪切过的，对话还是那些对话，却大不相同。这么做，性质就全变了！
“如果我申请鉴定，你也不反对吗？”
“我为什么要反对？申请鉴定是当事人的权利嘛！”
“难不成杨家人还能承认孩子是杨正清的？”
“他们都知道的。”
“知道什么？”
“那孩子是杨正清的儿子呗。”
原本只是好友间酒后胡言，倒变成了安奕鸣的自认了，如果不是安奕鸣事先提醒，杨乐然也会认为是安奕鸣背叛。
杨乐然不无担忧地看了看毛晓鸥，低声问：“那份音频就算提交法庭也未必就能成为有效证据，你手里的这份却……对她会不会太狠了点？”
光盘在安奕鸣手里旋转，他也拿不定主意，但相比较而言，他宁愿面对执业风险的是毛晓鸥，“按照我们预想的，这个案子不可能有直接证据，现在最担心的是法院根据多份间接证据得出结论，这可是民事案子，不是杀人放火必须板上钉钉。这份音频算是第一份间接证据，那会不会有第二份？毛晓鸥这样的做事风格，会不会去说服你的某位叔叔？”
“我叔叔们不会的。”杨乐然打断安奕鸣的臆想，摇头。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今主持大局的杨老太太已经病倒，面对巨额财富，人心经不起推测。“你想过毛晓鸥能做出剪切视频的事吗？不能冒险！”
安奕鸣断然站起身，高声说：“法官，我们商量好了，要提供这份视频证据，以证实原告律师提交的音频证据不完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