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委屈开闸而泄,她小声地问:“那你怎么不愿意看我?”
齐镜胸膛微不可察地起伏了片刻,像是遏制住了某种情绪,“没有。”
“有的。”她无措地揪住自己的衣角,翻来覆去地说,“有。”
齐镜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始终不曾回头,手指随意地搭在了瓷质的药瓶上,颜色比白瓷还要细腻几分。
林涵有心想缓和气氛,刻意略过方才的话题,故作轻松道:“师尊,你觉得我今天厉害吗?”
齐镜的手指搭在药箱上,一动不动。
她没等到齐镜的回答,也不失落,接着欢快地说:“元婴中期,我现在可是元婴中期了。”
“短短两日,连跨了两个小境界。”她这时候翘起尾巴,“这在流云宗也是绝无仅有头一份吧。”
齐镜仍旧不说话。
她想起今日的惊险,感慨于自己的命大,“要不是我运气好,差点就死在摘星台上了。”
瓷瓶磕在檀木箱上发出一声闷响,在寂静的屋内很轻地响起。
齐镜额角隐约出现凸起的青筋,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遭,克制着情绪问:“你很得意吗?”
林涵没反应过来,愣住:“……什么?”
“本君说,你没死在摘星台上,”齐镜背对着她,看不清表情,“很得意吗?”
林涵有些心虚,又开始揪自己的衣角。
“不自量力挑战天威,是自大;故意引雷劫入剑法,是莽撞;以伤害自身来了却前尘,是愚蠢。”
齐镜一字一句地说:“林涵,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他平复了一下心绪,又问:“本君教过你这些吗?”
“你这次是走了大运,难道下次还走运?运气从来不是可以不顾生命的借口。”
齐镜握着药瓶转身,指节攥得发白,漆黑的眼眸盯着她的眼睛,说:
“你让本君担惊受怕,心急如焚。”
林涵这会儿才注意到,他额头上的冷汗沾湿了乱发,一向平静的眼眸中似翻涌着黑色的雾气,仿佛凝结成雨滴。
“师尊。”她带着安抚意味开口,声音轻轻的,“你看,我好好的。”
“我知道错了,下次绝对会谨记师尊的教诲,决不会再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
齐镜一脚踩空的失重感终于消失,直到此刻才真正踩在实地。
他缓缓地走至她跟前,拔出瓶塞,俯下身为她上药。
他的动作轻缓柔和,小心谨慎地涂过她的伤口,冰凉舒缓的触感从伤痕处不断蔓延。
“本君很害怕,你……真的出了什么事。”他的嗓音传到她的耳膜,带着一丝乞求的意味,“下次不要这样了。”
“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