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破空,扫向沈潇然额前发丝,擦脸而过,直射身后花枝。
一缕墨发飘落,一束花枝折断。
叶子稳稳立在树干,入木三分。
众人看愣了神,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摘叶飞花,果然名不虚传!
这高深莫测的功夫,难得一见!
若不是夜隐手下留情,只怕沈潇然真要血溅当场了。
沈潇然低头看向脚下的发丝和花枝,再看向负手而立的墨衣男子,毫不吝啬地赞了一句,“好功夫。”
摘叶飞花是云水涧阁主夜修的独门绝技,摘叶飞花看似轻灵飘逸,实则需数年功力之锤炼,方有成就。
夜隐方才这招炉火纯青,甚至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想必身份不会有假。
只是江湖中人为何插手朝堂之事?
“摘叶飞花皆可伤人,草木竹石均可为剑。”夜隐那纤长的手指微微一勾,眼上的布条随风飘落。
琉璃看着不远处的墨衣男子,眉心微动。
他那双黑眸宛如化不开的浓墨,又似古井无波,氤氲着凉薄寒意,眸底稍纵即逝一道凛冽杀气。
夜隐眼尾微微上扬,眸底深处是全然的漫不经心,“本阁主刚才说过今日不想杀人,故而饶你一命。”
这是肆无忌惮的杀意,更是明目张胆的挑衅,恍若世间万物皆不入他眼,与生而来的压迫感,令人胆颤。
夜隐似是察觉到了琉璃的目光,侧头看来。
只见一袭白衣的琉璃,站在廊下,那张银白面具半明半晦,愈显轮廓深邃,恍若谪仙之姿。
夜隐黑眸平淡无波,一一扫向面露惧意的众才子,又看向琉璃公子,那处事不惊,从容自若的身姿,倒是鹤立鸡群。
沈潇然面容如冰,“江湖与朝堂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夜隐阁主何来的闲情雅致光临鹿鸣宴?”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夜隐沉声道:“这个理由,可还行?”
沈潇然仿佛听到一个笑话,冷笑出声,“就凭你?”
“就凭我。”夜隐言语掷地有声,不怒自威。
琉璃看着针锋相对的二人,表情耐人寻味,如此暴戾之徒,竟要为国分忧,真是不可思议。
夜隐再次踏上台阶,沈潇然眸光一凛,欲要上前阻拦。
“别逼我动手血洗玉湖。”
夜隐立在台阶之上,意味深长地瞥了沈潇然一眼,“你知道的,本阁主有这个本事。”
众人退避三舍,立于两侧,纷纷让出一条宽敞的通道来。
眼前这个夜隐狂妄不羁,堪比活阎王世子爷,不,比世子爷更甚!简直是阴晴不定,心狠手辣。
夜隐堂而皇之地走进水榭,端坐在曲水流觞茶桌的主位之上。
他望着水榭门外的众人,唇角微勾,反客为主,“本阁主说过,今日不杀人,进来坐。”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敢上前,更有人临阵脱逃,离开水榭,逃命似的往外跑。
夜隐黑眸一冷,奚落道:“就这胆识,能有什么作为?”
又有几人要逃走,只听他再次开口,“谁再走一步,打断他的腿。”
“是,阁主。”震天在门外应声,虎视眈眈地挡在众人身后,不留退路。
众人进退两难,进一步,羊入虎口,退一步,腿被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