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通先去摸查呕吐之人,有不少人作证高博落水前,此人确实晕船呕吐。众人嫌恶心,就把他赶到了画舫的角落里。
宋通只好再去审旁人,先审了指认王祥的白衣书生,他一口咬定王祥就站在高博身后,但并未看到王祥推高博落水。
宋通接着又审问了柳洛尘,柳洛尘说高博落水后,有位名叫牛立的书生拦着自己,不要去救人。但柳洛尘仍毫不犹豫,跳进湖里救人,根本没顾上看周围旁人。
宋通又审问牛立为何阻拦柳洛尘救人,究竟是何居心?
牛立说他的堂哥曾跳水救人,见义勇为,结果人救上来了,自己却被淹死了。他怕柳洛尘不懂水性,再步后尘。
经宋通核实后,牛立所说的堂哥救人淹死,确有其事。
宋通只好又去审问举办诗会的李探花,李探花和高家无冤无仇,连高博是谁都不知道。案发时,他在画舫中抚琴,并未上船头。
宋通审问邀高博赴诗会的张举人,也是提议让众人去船头吟诗的人。
张举人是高博的表哥,两人自小长大的交情,感情深厚,高博死后他以泪洗面,整日在牢房中哭泣,悲痛万分。就连高肃之都对他信赖有加。
最后,宋通审问船夫,究竟知不知道木围栏的事。
船夫一脸茫然,说画舫夜晚停船靠岸,画舫露天围栏不过一米高,闲置时,常有孩童攀爬,至于是谁上画舫做手脚,他并不知情。
宋通审问个遍,却一无所获,各说各的理,仿佛个个无辜。
但凶手定在其中。
高家接回高博遗体,待过完头七再下葬。
高肃之告假数日,来操办儿子的身后事。
这几日时常有学子书生自发前来吊唁,灵堂设在高家正厅,一口黑木棺材放在堂中,看着高家满院挂着白布白幡,无人不惋惜,无人不揪心。
程太傅散值后,也来到高家吊唁。
瞧高肃之这颓废憔悴的模样,连连叹气,说了好一会儿宽慰的话,这才离开了高家。
自程太傅去过高家后,朝中也有不少官员登门吊唁。
唯独二皇子一党,无一官一吏前去,便更坐实众人的猜想。
京兆府这几日并不安生,那日去画舫参加诗会的都是京中的公子哥,并非寻常百姓出身。
京兆府押着人不放多日,也未曾有结论,这些公子哥的家里人自然是等不下去了。
今儿托人打听,明儿上门询问。
凶手还未查明,京兆府不能放人,又不敢得罪人,只好闭门谢客。
因为此案牵扯众多,却毫无头绪,被称为无头案。
公子哥中有不少和官员权贵们沾亲带故,此案的细枝末节很快传上了朝堂。
听闻皇上亲自过问此案,京兆府尹宋通更是一个头两个大。
整个京都都在关注无头案的进展,无形之中的压力都在宋通身上,可这案子好像走进了死胡同。
事已至此,凶手定不会主动招认,眼下不知还有什么法子找出真凶?
此案不破,自己的乌纱帽怕是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