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歌猛然抬头,“我何时同意这门亲事了?”
程太傅气血翻涌,胡子抖动,“周尚书能不计前嫌,肯把女儿许配给你,已经够宽宏大量了。你若再不知好歹,就休怪为父不客气!”
程清歌冷声道:“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程家与周家联姻的好处,你并非不明白,还需为父挑明吗?你这是要气死我!”程太傅气的捂住胸口,试图想骂醒程清歌。
“恕孩儿不孝。”
“这门亲事,由不得你!三个月后,你必须与周家姑娘定亲。至于别的,你还是早日断了念想吧。”
言罢,程太傅甩袖离去。
程清歌攥紧拳头,缓缓闭上双眼,全身如坠冰窟……
他心中只有清瑶一人,这门亲事,他绝不同意。
…………
自从兵权被收走后,千凌昱的日子倒也悠闲,没有繁琐的军务处理,也不必再去军中大营,终日待在府中,反而无趣。
段翊暂代军中事务,忙得脚不沾地,只等着京中派人接手邯川军的兵权,能够早日解脱。
这天,段翊刚回到王府,途经烟柳亭,远远瞧见千凌昱独自坐在亭中对弈。
自从世子爷回京后,偌大的王府冷冷清清,王爷终日不苟言笑,形单影只。
段翊走进亭中,“王爷……”
“何事?”
千凌昱一身锦袍,俊秀的侧脸,尽显淡漠。
他那纤长的手指,执起一枚白子,放入棋盘,遂又拿起黑子,落在白子旁。
段翊站在一旁笑道:“王爷近日来倒是清闲不少。”
“清闲些没什么不好。”千凌昱继续下棋,“换做从前,本王何曾有这闲情雅致?”
“王爷说的是。”段翊愧疚道:“都怪末将,那日没劝下世子爷。不然,王爷的兵权……”
千凌昱云淡风轻道:“上次皇上派沈潇然前来,目的明确,欲想收回兵权,可惜没有如愿。这次皇上借故收回兵权,也算意料之中。”
段翊垂下头,“西凉王府被架空,末将也有过错。”
“这是本王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
千凌昱把玩着两枚黑白棋子,语气慵懒,“做个闲散王爷又有何妨?本王光明磊落,无愧于心。皇兄既要收回兵权,给他便是,但求落子无悔。”
千凌昱再次执起一枚黑子,放入棋盘,黑子胜。
段翊嘴角扬起一抹苦笑,“世子爷曾说过,皇上惯会过河拆桥,东征西讨想起了王爷,天下太平就全然忘了王爷曾立下的汗马功劳。话糙理不糙,当真是让人寒心。”
千凌昱看着眼前的棋盘,最后将自己的白子放入棋罐中,缓缓开口。
“如今本王两袖清风,想必皇兄和两个侄儿不会再咄咄相逼了吧?”
这句话似是在问段翊,更像是在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