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仙宜吊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想了想,又忙抬起头来,对自己父皇道:“父皇,茶是儿臣的侍婢亲手煮的,与镇国公府全无关系,您要责罚,就责罚儿臣一人……”
她话音未落,就听一旁的凌雪棠沉声道:
“陛下,公主与二位皇子兄妹情深,绝不可能做下毒之事,公主为了防止出岔子,还让她的侍婢亲手煮了茶,更何况公主今日根本没料到二位皇子会不约而同前来,若说想下毒害太子,实在牵qiáng。微臣恳请陛下彻查此事!”
章武帝闻言冷哼了一声:“你二人倒是夫妻情深。”
凌雪棠却是直了背,不卑不亢、面色冷沉:“恳请陛下先验四皇子殿下的茶盏,茶盏中若无毒,可见是太子的茶盏被事先抹了毒,若茶盏中也有毒,便是煮茶的水中下了毒。因为今日的茶叶张颠墨是从一个罐子里取的,而在此之前,微臣与各位公子一同喝过这茶。”
慕仙宜见他想法与自己相同,忙附和说:“父皇,驸马说得对,请先验四皇弟的茶盏!”
一旁的慕景琛闻言,道:“儿臣一口都没喝,茶盏原封不动地保存着,请父皇验毒吧!”
章武帝沉默了几个弹指,道:“来人,验毒。”
“是。”跟着一起来的太医立刻上前,接过呈上来的茶盏验毒。
银针入水,再出水时,众人都眼睁睁看着它从明亮的银色,变成了黑色。
慕仙宜失了呼吸,手指紧握在掌心——是煮茶的水里下了毒,如此,要查的难度又增加了。
“去查别院小厨房的泉水,一定是泉水里下了毒!”他几乎是叫了出来。
太医望向皇帝,皇帝朝他一扬脸,他颔了颔首,转身去了。
花厅里一时静得人害怕,谁都不敢大声呼吸,生怕自己触了皇帝的霉头。
未几,太医去而复返,他朝着章武帝行了一礼,道:“回陛下,验过了,泉水无毒。”
慕仙宜整个人都晃了一晃,面上的血色退得一gān二净!
茶盏无毒,泉水无毒,茶叶无毒,只有茶水有毒,那么下毒的机会只在煮茶的时候!也就是说只有宝函有机会下毒!
众人闻言也都看向了慕仙宜,排除了这些,一切证据都指向了公主的侍婢,如果真的是侍婢做的,难免不会让人想到是受她指使。
“来人,将煮茶的婢女带上来!”章武帝冷冷地说,脸上毫无表情,眼底亦是一丝昔日的温情也没有。
慕仙宜看得心凉,他知道天子无情,天家的儿女亲情亦如镜花水月,可真正见到他父皇如此的表情,却还是让他无比心寒。
宝函被带了上来,章武帝还未开口询问,就见她望向慕仙宜,脸上做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慕仙宜心一沉,好似一股恐慌在他身体里慢慢泛起,然而就在一瞬间,他就见宝函已然直视前方,深深朝地上磕下头去:
“陛下,毒是奴婢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