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只有一点而已。
若是他们真的愧疚，在得知自己存在的那一刻，第一反应便是将自己保护起来。
而不是“又当又立”，哭喊卖惨地想博取自己的同情。
表面上是关心想念自己，实则是觊觎自己身后，谛玄仙尊这个名号。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需要培养，需要时间沉淀的。
她不奢望这两个从未谋面的亲人对自己有所谓的亲情，但她也不想被他们利用哪怕一点，更不想他们妨碍自己。
他们最好就像从前那般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彼此相安无事便好。
爹爹娘亲的死绝非意外，自己能想到，他们不会想不到。但很显然他们并不想追究。
他们不想追究，更不想因此破坏现如今这中州城里来之不易的稳定。
自己若不是师父的弟子，恐怕也不会有任何人在意自己的存在。
自己若是就那样死在了荒郊野外，估计中州皇城里的皇帝陛下和太后娘娘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不过是个调皮不听安排不能巩固自己权利的女儿、妹妹生出来的从未见过的小孩罢了。
先前领着顾瑶来慈宁宫的小宫女，此刻战战兢兢地跟在顾瑶身后。
她感觉仙师身上的气息比来慈宁宫之前更恐怖了。
见顾瑶越走越快，小宫女连忙小跑着跟上顾瑶。
太后娘娘可是让她要把顾仙师送回凌霄宫的。
“仙师，太后娘娘让奴婢送……”小宫女的话在嘴边戛然而止。
慈宁宫门口，季挽均一袭白衣背对着宫殿大门，月色下身影缥缈似仙。
小宫女明智地选择闭上嘴。
顾瑶一只脚刚踏出慈宁宫的门槛就看见了站在前方的季挽均，不知道为什么，顾瑶就觉得鼻尖猛然一酸，眼眶发热。
说出口的声音也不由自主带上了些哽咽:“大师兄……”
爹爹娘亲的死不是意外。
那些邪修出现在南州边境也不是意外。
他们是娘亲的母亲和兄长，他们都知道，但他们又好像不知道……
他们不想知道。
……
季挽均转身看向顾瑶，眉眼温柔，十分耐心地问道:“怎么了。”
这一幕像极了小时候，小顾瑶跟在季挽均身边，像个十万个为什么，看见什么都好奇不已地要问一下的季挽均，
“大师兄。”
“怎么了？”
“那个是什么啊？”
……
“大师兄。”
“怎么了？”
“为什么炉子里能炼出糖丸啊？”
……
“大师兄。”
“怎么了？”
“为什么人能修炼啊？”
……
“大师兄。”
“怎么了。”
“白泽为什么会说话啊？”
……
“大师兄……”
“怎么了。”
……
从小到大，顾瑶问问题前总是喜欢叫一声大师兄，乖乖等季挽均问自己怎么了，才会说出问题。
而季挽均每次也总会耐心的回问一句怎么了，并且耐心给顾瑶解答，无数次。
顾瑶眨眨眼，觉得眼眶中的眼泪一点也不听话，不听话地想要溢出眼眶。
顾瑶抿了抿嘴唇，控制好声音不再颤抖才说道:“没什么，…”
季挽均点点头没多问只是说道:“那我们先回去吧，给你带了好吃的回来。”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