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岁安也不躲,反而早已习惯他这个动作,“心情好了吗?”
顾择一坐下来,凑近余岁安,一脸认真地盯着他良久后才开口:“很好。”
虽然已是九月中旬,但天气还是很热,余岁安的伤还得每天换药。
晚自习之前,顾择一去陪余岁安换了药。医生叮嘱他这段时间不要让伤口沾水,受伤的手不能做体力活,还要避免剧烈运动。
从医院出来,余岁安长长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顾择一问。
余岁安这一伤,至少半个月内是没法再给人当陪练了,没拆线之前四嫂那边也不敢让他再送外卖了,本来想让他做点收银的活,没送外卖挣得多,但也不至于一点收入也没有。
“耽误我挣钱了,”余岁安说,“四嫂中午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这几天别送外卖了,帮她收银就行。”
顾择一想了想:“不如这样吧,我陪你一起去送外卖。你给我指路就行。”
“有病吧你?”余岁安点了根烟,“你每天大半夜才回家,你小姨不说你啊?”
“我就是不想回家才这样啊。”顾择一说,“你不让我陪你送外卖,我也只能陪你呆在店里,不如陪你去送外卖。”
余岁安顿住脚步:“你为什么不想回家?是这段时间老是很晚回去跟家里人吵起来了?”
“当然不是,”顾择一解释,“我跟我小姨关系好得很。”
“那是因为什么?”余岁安又问。
顾择一思虑片刻,又不能说因为范世杰知道他是同性恋,不想让他住在家里了,只好随便编了个借口,“我跟我小姨夫有点合不来,毕竟以前也很少跟他见面,相处起来有点尴尬。”
余岁安没有怀疑顾择一的话,毕竟听起来太合情合理了,他沉默了片刻,拍了拍顾择一的肩膀,想让他好受些。
“那你也不能天天半夜才回家吧?”余岁安说,“这事总得解决,你要不找他好好聊聊?”
“没必要,”顾择一伸手打了辆车,拉开车门让余岁安先上了车,他才上去。“反正我本来也准备搬出来了。”
“搬出来?”余岁安偏过头看着他,“你住哪?租房吗?”
“嗯,”顾择一点点头,“对了,还想请你帮忙找找房子的。你们这边我也不熟,租房的行情我也不太清楚,你找我看看哪里有房出租。”
“你真要搬出来啊?”余岁安难以置信。
“早就打算搬的,”顾择一神情有些落寞,“总归不是自己的家,小姨再好也还有个小姨夫和表弟,况且我一来,表弟也不能住自己的房间,只能住个最小的次卧,连个书桌都放不下去,我住着也难受。”
余岁安点点头,理解了顾择一的想法,他拍了拍顾择一的大腿,说:“行,我给你留意着,你也好好想想,想住哪,对房子有什么要求。”
“房子新一点,装修好一些,家具齐全,最少是两室。”顾择一一一列举,然后强调,“得离你近,越近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