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冬初打开院门,远眺山路的那方,眉头紧锁,扶着门框的手不自觉收紧。
罗立新两兄弟下午进山打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平日里,兄弟两个在都是在天黑下来之前就回到了家中。
王冬初咬了咬唇,脑海里闪过各种不好的画面,心里糟乱一片。
虽然罗家兄弟并不是她亲生的儿子,但是她来到这个陌生世界时,相处最久、给予了她温暖、安全感的人。
她并不希望他们兄弟两个遭遇什么不测。
这般瞎想着,双眼直直地注视着前方。
忽地,王冬初的耳朵动了动,隐约听见了说话声音。
王冬初扭身进屋拿出了煤油灯,快步迎了出去。
“老大?老二?”一边高声喊了起来。
“哎——娘诶,我们回来了——”罗立强高声回答。
王冬初听着他那中气十足的还带着喘的声音,提着的心忽地掉落。
笑骂道:“你们两个小子,怎么这么迟回来,可把我担心坏了。”
两边相见,罗立新和罗立强一人挑着一大担柴。
真的是好大一担柴,把中间挑柴的人遮了大半。
王冬初震惊了:“天色这么暗,柴可以放在山上,明日再挑回来。”
山路难走,她可不想两个人在山中发生了什么意外。
三个人往家中走,罗立新累得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今日我们往大山里走了走,碰到一颗巨大的松树。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枯死了,我们今儿也只是把它的树枝砍下来,先挑回来。”
回到家,两个人直接把柴往墙边一扔,王冬初连忙回了厨房给两个人端水。
水是温热的开水,罗立新和罗立强也顾不得洗手,端起水就往嘴里灌。
罗立强痛快地叹气:“我的天爷诶,总算活过来了,快渴死了。”
说着把碗递给王冬初,自己不住地揉肩膀,“娘哟,肩膀快被压断了。”
王冬初没好气地看着他,“你挑的那担柴比你大哥的少了一小半了,你大哥都没叫累。”
虽是这么说着,还是走上前帮罗立强轻轻按压。
罗立强疼的龇牙咧嘴,“娘哟,疼疼疼疼——”
一边又怪叫道:“我大哥天生一把大力气,谁能跟他比。你让老三来和我比,我敢打赌,他连担子都挑不起。”
王冬初看他疼成那样,也不敢再动,“许是把肩膀压碎了,也许是压破皮了,等吃过饭了,你们兄弟两个先洗洗澡,再上点药油揉开。”
罗立新哭笑不得:“你真是出息了,和老三比挑柴?你倒是和他比做学问啊?”
“我又不是傻子,干嘛和他比做学问?”罗立强没好气地翻个白眼。
王冬初乐了:“你倒是不傻。”
前世的王冬初自小在农村生活,也跟着爷爷奶奶上山打柴。
那种沉重的担子压在肩膀上的痛苦她再清楚不过。
她本人比较瘦,肩膀上骨头连一层皮。
就算那担子磨得再光滑,也硌肩膀。
后来是她奶奶给她缝了一个厚厚的肩垫才好一些。
吃过晚饭,将明日要卖的豆腐煮上。
王冬初把罗立新两个赶去洗澡,她坐在灶旁看着火,顺便缝几个肩垫。
说到洗澡一事,王冬初觉得罗家兄弟真的是太不爱干净了。
也不能这么说,应该是他们没有那种劳作完日日洗澡的概念。
通常六七天洗一次。
王冬初来了以后,实在受不了他们身上那种味道,强令他们每日都得洗一次,头发隔一天也得洗一次。
每日劳作那么长时间,身上出了那么多汗,那么长的头发,长时间不洗,真的容易长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