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发生的变故远远不止于此。
阮清清的腿脚愈发爽利,甚至在行走时已与正常人无二,她自然喜不自胜。
忧愁的烦心事少了一件,阮月也不知道被贼人掳去哪里,说不准已经死了也不一定。
阮清清本来觉得日子越来越有盼头。
可苏元曦的胎象越来越稳定,太医说她肚子里大概率是个儿子,成帝得知这个消息,更是高兴的赏了苏元曦许多珍贵之物。
阮清清捏紧帕子,深深知道这个孩子,绝对不能让苏元曦生下来。
她本就不如苏元曦母家强大,更何况自己如今与城阳侯府几乎没有半分交集,只是偶尔城阳侯会给她送些东西。
有长公主在,她便永远是个被压着一头的庶女。
于是乎,她向那蒙面的黑衣人要了大剂量的慢性红花,并且要求他们帮助她将药下到苏元曦的安胎药里。
作为补偿,她承诺会将叶庭一书房中成帝曾经交给他的一枚掌印偷出来。
“娘娘,喝药了。”
丫鬟端着一碗难闻的药汁,战战兢兢的走进来。
苏元曦有孕后脾气越发暴躁,动辄打骂下人已经是家常便饭,叶庭一因为她怀着孩子,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她去了。
“笨手笨脚的东西!怎么去了这么久!”
苏元曦一脚踹倒了软凳,给了那丫鬟一眼刀,厉声道:“还不快给本宫端上来!慢慢吞吞怠慢了本宫肚子里的小殿下,你是想死吗!”
丫鬟颤颤巍巍的将药碗放到桌子上,熟练的跪倒在一旁,颤声求饶:“娘娘恕罪,是因为奴婢来的路上遇见了侧妃娘娘,侧妃娘娘好生刁难了一通,这才放奴婢离开。”
苏元曦扬起的手一顿。
“你说什么?阮清清那个身份卑贱的庶女,也敢为难本宫的人?”
“是,娘娘。”
丫鬟见她迟疑,立刻添油加醋道:“侧妃娘娘说您这安胎药早喝一会儿晚喝一会儿不打紧,还说要奴婢先去替她取了落入池塘里的纸鸢,再给您送药也不迟……”
“这个贱人——”
苏元曦抬起脚,狠狠踹在那丫鬟的右肩,使了十足的力。
“好啊……居然欺负到本宫头上来了,继续说!”
丫鬟连叫都不敢叫,只能咬着牙跪回去。
“奴婢不依,侧妃娘娘便假装失手打翻了药碗,药刚煎好本就滚烫,溅到了侧妃娘娘身上,便扇了奴婢一巴掌。”
苏元曦垂眸,果然,婢女的脸上有着一道不明显的巴掌印,甚至脸颊还有些许微肿。
“她还说了什么?你为何去了如此久?”
婢女匍匐在地,抽噎着哭诉:“侧妃娘娘说,是奴婢不长眼顶撞了她,将药撒在了太子殿下送给她的衣裙上。”
“这衣裙珍贵,侧妃娘娘罚奴婢在太阳下跪上两个时辰……”
苏元曦的脸越来越黑,几乎快要滴出墨来,她长长的指甲掐着身旁婢女的胳膊,手背青筋暴起。
一旁的奴婢却低着头,拼命的去忍下疼痛的泪水。
因为她知道,一旦自己哭出声音被太子妃娘娘发现,惹了娘娘不高兴,那便和前些日子死在井底的小荷一样,没有活路了。
丫鬟抬起头:“奴婢违抗了侧妃娘娘命令,偷偷跑去药房去煎了碗药,这才给娘娘送来,求娘娘给奴婢做主。”
她这么一说,苏元曦的怒气便从她身上转移到了阮清清身上。
苏元曦冷冷的抚摸上丫鬟的发顶,语气阴冷:“太子殿下这些日子病了,对于一些事情力不从心。”
“本宫作为这太子府的女主人,自然有责任替殿下敲打敲打。”
苏元曦一抬手,“你们几个,随本宫去趟白梨院,好好探望探望你们的侧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