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鲜少看见叶烬明如此怒形于色的模样,大多时候,他的情绪都是内敛的,只是偶尔会从那双凛冽的眸中透出什么。
叶烬明抿唇,展臂将阮月紧紧圈在怀里,将脸贴在她的脖颈上。
阮月能感受到来自他鼻尖细微的呼吸。
她抬手将叶烬明劲瘦的腰圈住,安抚的抚了抚他的脊背。
“无事,只是看了些歪理邪说,不高兴。”
叶烬明嗅着她身上的香气,一只手眷恋的捏住阮月的发尾,顺着一点点缠绕在自己的手指上,再放开。
他幼稚的看着那柔软细腻的发丝打着圈落下,反复几次,乐此不疲。
阮月捧住他的下颌,眉眼带笑。
“多大的歪理能让我们摄政王殿下气成这样?有人在书里抨击你了?”
叶烬明摇摇头,捏住那微凉的指尖,将比他小了一大圈的柔软手掌包裹在自己的大手中。
阮月一只手被牵着,只好弯下腰来捡起一张落在脚边的泛黄纸张。
上面的字已经不再漆黑,似乎有些年头了。
“女子当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男子当说一不二,掌权管家,振兴夫纲父纲。妻女不过外人,唯有亲子可近也……”
阮月还没念完,手中的纸张就被人无情抽走,转眼变化为齑粉,自叶烬明的手中飘散成烟。
“别信上面的东西,我可从未这样想过。”
似乎是怕阮月误会,叶烬明的眼神格外真挚,周身的戾气也如同猫的爪子一般温柔的收起,生怕伤到她一丝一毫。
“噗嗤……”
怀中之人忽然笑了,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银铃一样的清浅笑声萦绕在叶烬明的耳边。
“封建糟粕而已,你怎么这般认真?况且要生气也是我生气,你气什么?”
阮月点了点叶烬明的鼻尖,问:“难道你就真的不想振兴夫纲?而且我朝确实有这些规矩。”
封建社会害死人。
叶烬明不以为意。
“那有什么用?”
他拧眉,一字一句的道:
“我倒是觉得写这烂东西的人肯定到最后是个孤独终老的老头子,临死前不甘心,苟延残喘之下写的糟粕,让人看了犯呕。”
古代社会下培养出来的人居然会有这种思想?
阮月有些惊讶。
她知道叶烬明与众不同。
但倒是不会想到他对于古代夫妻间尊卑或者是举案齐眉的看法竟然是这么理解的,父/权社会下养出的男子,就算再怎么温润如玉,骨子里也是以自己为尊的。
譬如男主,他身体里是有着浓厚的封建社会下男子的灵魂。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偏爱好拿捏的小白花,而不是原主那种离经叛道、不顾矜持的跋扈小姐了。
“你还真是……与众不同。”
这话叶烬明与阮月说过许多次。
这次从阮月口中说出来,倒是有着不同的趣味。
“是么?”
叶烬明低头,二人额头亲密的相抵。
他张嘴,毫无预料的便咬住阮月的唇。
“大概吧,反正你我都不是所谓的正常人,这辈子只好相依为命到百年。”
叶烬明卷起她的舌尖:“谁也逃不了。”
你与我,此生共沉沦。
含糊间,只听见一声嘤咛。
“没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