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桑青的手微微颤了下，心顿时一抽。
虽然知道人脸怪物已经没有神智，是会伤人的，可她此时心底却隐隐约约地不想躲开。
只是因为……这个人脸怪物的脸孔是张警官。
那个至死都为了旁人而活着的张警官。
他的身躯就这样落水之后被分解。
看着一坨烂肉里的这一张脸，楚桑青第一次感觉自己丝毫闻不到那些奇怪又恶心的味道了。
她只是怔怔地看着这一张面孔，心痛到不能呼吸。
人脸怪物游到了楚桑青的跟前，它紧紧地盯着楚桑青。
张开了嘴，露出一口尖利的参差不齐的牙齿。
楚桑青看着他平静的脸庞，一时与他对视。
她的身上还在燃烧着白磷，上面露出头便是铺满了燃烧着的火油，可此时的她却一动不动，沉静安稳。
她只是想在此时，多看一眼张警官。
看看他的模样。
就在楚桑青怔愣之际，那人面怪物已经挪移到了她的身边。
“张警官”目不转睛地盯着楚桑青。
它是饥饿着的。
变成了怪物之后，满身满气的，便只剩下了欲望。
食欲、色欲、贪欲……各种无止境的无节制。
“张警官”已经变成了人脸怪物，智商也已经成了负数，看到了眼前的美味食物，尤其还是已经受了伤在流着鲜血的楚桑青的手臂。
它的眼神更为贪婪。
可它却并没有行动。
奇怪的人脸怪物，似乎对于吞噬的欲望，有一种本能的克制。
它只是看着，不停地看着楚桑青。
楚桑青不知道它想要对自己说什么，可能它也忘记了要对她说什么。
双方只是这么互相看着。
渐渐的，“张警官”动了。
那一张人脸依旧是面无表情，不过它身上部分肉块渐渐松散开来，而后朝着楚桑青冲了过去。
楚桑青没有逃跑。
她的身上还有白磷在燃烧着，而且河面上还有火油在烧着。
什么时候烧光了，什么时候才会停止。
她忍着皮肤烧灼的疼痛，却被动地目不转睛地看着“张警官”。
“张警官”的肉块到了楚桑青的身边，没有攻击她，反而推着她往河岸边游去。
一些肉块被火给烧到，几乎烫得要熟了，可依旧还是尽量地推着她。
楚桑青明白了“张警官”的意图了。
所有的人脸怪物都想吞噬她。
可它，却像是个逆行者一样的，只偏偏要送她离开河水。
“张警官”明明已经是失去了所有的神智，可他却还能在本能之下做出这样的反应，令人感觉到心底说不出来的难受。
楚桑青睁大了眼睛，感觉心中的酸涩始终抹不去。
这些NPC虽然看着并不是真实存在的，可他们的表现有的时候，已经可以说是活生生的的，几乎有着人的本能。
甚至于……
明明此时的“张警官”也已经成了怪物一样的存在，他却能克制怪物的本能。
他……依然是人。
系统提示：副本发生异变，剧情偏移度97%……
楚桑青任由这些烂肉推着她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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