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朝闻道十分真诚。
“算了。”季知言从背包中掏出战术手套，戴在了从长发中伸出手上，漆黑的手臂如同面条般拉长，够到了五米开外的门上，轻轻一推。
一股无法描述的气味混合着远远的吵闹声从门缝中钻入。酸、腥、臭、苦，仿佛吃了鲱鱼罐头之后的呕吐物。
朝闻道默默站在了季知言身后，将一张符拍在了她背上：“避水符，可以隔绝外面的液体。”
季知言也从背包中掏出两个防毒面罩：“西国柯莱尔公司的产品，两千一个，记得给我转钱。”
“我记得要不了两千吧？”朝闻道接过面罩套在头上。
“我现在就想收你两万。”
“好嘞，两千。”
两人全副武装地走出了灶房，只见外面的地面上铺着一摊薄薄的透明粘稠液体，而在院子的正中，那东西此时干扁地伏在地上，此时肉色的皮摊在地上，一颤一颤的。
季知言走过去，发现朝闻道的符效果惊人，那些液体就仿佛有透明屏障一般都避开了季知言的脚步，但她还是并不打算徒手查看这个怪物，而是拔出了长剑。
“救......我......”那怪物突然蠕动着说。
季知言：？
朝闻道：？
季知言拿长剑挑动了一下层层叠叠的皮，才从中间翻出一个类似头的东西。
那颗头颅吻部突出，眼眶位于头骨两侧，季知言虽然并不了解生物，但也知道这不是人类的头骨。
此时，院子外面越发吵吵嚷嚷的，脚步声混合着喊叫声逼近。望幽里上的村民都举着火把，有的拿着铁锹，有的拿着草耙子，围在了杜家院子外面。
“我看见那东西逃到这了！”
“别放过它！”
“冲啊！”
“看，还有两个铁脸的妖怪！”
“杀！”
杂乱的喊叫充斥着喧嚣的夜晚，一个个村民作势要冲进杜家院子里。
季知言给朝闻道使了个眼色，后者点点头，跨步来到院前，左手大拇指在腰间长剑上一拨，露出一节寒光四射的剑身：“镇妖司办案！闲杂人等退避！”
火光映射下，村民的脸忽明忽暗，随着光线的跳动而扭曲，仿佛一排妖怪，直勾勾地盯着院内。
“道士，那是妖怪。”领头的汉子冷着脸说。
朝闻道认出来那是王里长的大儿子王才，同样冷哼一声：“你都看出来了，难道我看不出来？！快走！”
王才回过头，和村民们低声交流。朝闻道凝神分辨，却发现那些纷乱的话语如同上百只蚊子同时围绕耳边一般，虚虚幻幻让人听不真切。
院内，季知言用剑把那颗头扒拉出来，低声道：“你说要我救你？为什么？”
“你本来就该是......来救我的......”那头被季知言从自己的皮中解救出来之后说话通畅了不少，“我乃西骑军校尉黄猛......现在命你速速将我带回县上！”
“可你是妖怪呀！我们镇妖司的不是要镇妖吗？你撒谎，我不信。”季知言故作吃惊。
黄猛心中焦急，听说村子里来了镇妖司的差役，大半夜好不容易趁着那些村民看守松些的时候逃出来，闻着救仙丹的味儿找过来，却没想到这次来的两个居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愣头青，还居然将他本就重伤的身体打得濒死。
“我没有撒谎！你们镇妖司本来就是和我们妖魔合作的！”他急切地说，“你看你剑上的穗子！往穗子上的珠子注入妖力可以将它激活，上面是‘救仙丹’三个字，是拿给我们这些妖魔救命用的！”
季知言冷笑一声：“我又没有妖力，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