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磊死了。
赵绝是在第二天跑操时才发现的，同时得知消息的还有王芳和贺晓风两人。
比起贺晓风的淡定，王芳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甚至紧张的把手指咬破都没察觉。
赵绝不知道王芳为什么要害怕，大概女生面对生死总是要感性一些吧，又或者是担心下一个死的就是她自己，所以才表现的如此惊慌。
眼看女鬼老师朝队伍走来，赵绝想着开口劝慰一下王芳，以免一会儿跑操时三心二意引发危险。
然而还不等赵绝开口，王芳却抬眼朝他的方向瞪了一眼，那眼神似乎是在控诉赵绝，控诉为什么死的不是他。
赵绝皱眉，从进入副本开始他就察觉到王芳几人对他的疏离和恶意。
他不理解，他自认为并没有招惹过几人，为什么他们会对他恶意这么大，此刻更是不加掩饰。
然而还不等他多想，女鬼老师已经站在身后。
“马上就要跑操了，请所有学生立刻回到自己的位置。”
三人不敢耽误，快步回到队伍中。
赵绝和贺晓风两人位置在最后一排，并不会和前面的学生有过多接触，所有并没有感到害怕。
但是王芳不一样。
在得知同班同学全部是死人后，她便再也无法做到心如止水。哪怕她明知道恐怖游戏里的npc全部都是鬼，但知道和亲眼看到是两码事。
昨晚害怕有意外发生，她一晚上都没有睡，眼睛直勾勾盯着同寝室学生，以防她们发起突然攻击。
此刻站在队伍中间，四周仿佛矗立着无数冰墙，阴冷的气息刺激的王芳头皮发麻。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所有学生都在盯着她，似是在看有趣的玩物。
王芳的心不自觉的提到嗓子眼。
她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她有预感，今天的跑操绝对有事情发生。
果然意外发生了。
跑在她前面的女生突然打了一个踉跄，身体朝前扑倒，连带着第一个女生也跟着摔倒。
此刻王芳所在的列队仿佛多米诺骨牌，只要一块骨牌倒下，其他骨牌便会依次倒下。
王芳也不例外。
好在一开始王芳就预料到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全身神经保持高度紧张。当前面两个学生倒下时，王芳猛地高抬腿，一脚踩在前面学生的背上，跨过两人跑到第一排成为领队。
冰冷坚硬的触感让王芳小腿一软，但是很快恢复正常。
反正她们已经死了，死人不能算人，顶多是长得像人的物体，踩两脚也没什么关系。
第一圈，第二圈，第三圈王芳还能用这个理由安慰自己。
当跑到第四圈时，远远看到地上躺着两具已经被踩踏的不成人样的尸体时，王芳开始发怵了。
她想绕道避开，但是两边的学生像钢板一样牢牢禁锢着她，让她无法改变行动轨迹。
距离尸体越来越近了，鼻尖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眼睛能清楚的看到尸体被踩踏破体而出的肠子内脏碎肉摊在灰色水泥地上，血水向四周蔓延开来。
啪叽。
脚底踩在滑腻的内脏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王芳能清晰的感受到内脏是如何被她踩碎炸裂开来，甚至还有一些残渣溅落在她的鞋面上。
胃液翻涌，王芳努力闭紧嘴巴。
终于，终于队伍停止。
也不等女鬼老师喊解散，王芳第一个冲出去，趴在花坛旁狂吐起来。
反观那些同样踩着同学血肉跑完操的学生们并没有反常举动，反而说说笑笑的朝教学楼走去。
一条蜿蜒的血路渐渐在他们脚下形成，看着格外刺眼。
赵绝贺晓风没有离开，站在不远处等待王芳。
他们跑在最后面行动相对自由，但还是或多或少脚底踩到了些肉体碎屑，说实话那种感觉挺不好受的，更别说王芳这种实打实踩过去的。
所以当王芳面色惨白摇摇欲坠快摔倒时，赵绝和贺晓风都同时伸手扶了一下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