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是说给几个侍卫听的。
苏祎斜偎在她身上,两人佯装折返回屋,见几个侍卫松懈退至殿外守门,她们相视一眼,极默契的点了点头,一溜烟飞也似的,朝着殿外猛冲出去。
几个侍卫被身旁卷起的飓风一惊,一回神就见着两人已钻出殿外。
“诶,萧大人,这,这可怎么办?咱们快去追回来。”
被唤的那人,握紧腰间佩剑,扬手拦下正欲去追的几人,兀自站在殿外望着已跑远的两人,叹了声:“不必追了,你们去告诉副使,殿下那边我去就成。”
两人一口气跑到了玄武门才停,温苑秋给她抚背顺气,往途经的那条官道上看,空荡荡无人追来。
她松了口气:“方才那人的样子吓我一跳,生的倒是一身正气,相貌也不错,可总觉得像我兄长,一板着脸就恶狠狠的,好像要吃人似的。”
苏祎倒是没觉着累,下意识抚上小腹处,忽然笑的开怀:“我若同郡主讲一件事,郡主就不认为萧濯那样子会吃人了。”
她立时来了兴致,两人齐肩挽手出宫门:“有何故事,说来听听?”
苏祎也不遮掩:“萧濯才是我的青梅竹马,儿时在淮安一起长大,我们两家相邻,萧家虽是从农户发家,但一家子都是读书人,能去书院教书挣些散银糊口,远比耕地织丝轻松。我年幼时皮的很,他性子慢是个闷葫芦,所以我就常欺负他,不是在他头发上挽发髻,就是偷我阿娘的胭脂给他上妆,甚至用些恶劣的手段戏弄他,他也从不生气。”
“相处八年他就同我说过不足百句话,更没见他笑过,他这不是会吃人,是傻的,而且他是他们家唯一一个不是读书的料,去年他阿爹托兄长让他进宫谋职,这不,当上了个侍卫长。”
温苑秋在旁安静的盯着,见她又说又笑,眼底闪闪发亮。
待走出高高的宫门,温苑秋忽然停住脚,歪头问她:“堂嫂儿时喜欢萧濯吗?”
不然怎会有意让他在东宫当差,也不差那多出的几两银子的俸禄啊。
苏祎笑脸一僵,倏尔收了笑:“为何这么问?那时我才十一二岁,哪儿知道喜欢是何物,更何况,我以前最先是对郡主的兄长一见倾心的,那才是我头一次喜欢人。”
她撒谎了,温苑秋知道苏祎一旦心虚或说谎,眼睛从不会看人,眼瞳也总会缩起。
与苏祎相处久了也惺惺相惜,她的任何情绪都逃不过温苑秋的直觉,但她还是带着答案问了,在她闪躲掩饰的眼神里印证了自己的判断。
温苑秋紧紧握住她的手:“堂嫂,先前谢大人带我去过一个卖冰食的铺子,那的豆儿水可好喝了,堂嫂现在这个状况且先不吃冰的,让掌柜换份热的来食。”
苏祎晃了晃她的手,嫣然一笑:“成,我还从未在都城玩过呢,既然愫裳路路通,今日就劳烦带着我逛了。”
“你们最近怎总爱唤我小字?是皇后娘娘的意思么?”
“是听母后提过,觉着好听就想往后都唤出来,愫裳可比霁月好听,往后我就这么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