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贪恋着暖洋洋的阳光睡的极其香甜,懒骨头都出来了丝毫不愿意睁开眼,即便听到了细微的响动她也懒得睁开眼。
最后是脸上的一丝痒意将她弄的眉头一皱,伸手挠了挠脸哼了两声转了个头继续枕着自己的手臂睡觉。
耳畔忽然传来一道柔和的笑声:“郡主昨夜是没有睡好吗?我都在这瞧了郡主好久,再睡下去国子监就该闭门了,要实在想睡我送郡主回宫里后再睡吧。”
她倏然抬起头,眯上眼再睁开反反复复适应光亮,她愣愣的看了谢关宁好一会才说话:“谢大人怎来了?以为朝中事务当比念学繁忙多,我看大人倒是闲暇,不过我睡了多久?现在什么时辰了?”
温苑秋睡眼惺忪的样子把谢关宁逗笑了,他弯眸璨璨:“我早来了,瞧见郡主熟睡便没惊扰,不过现在时辰不算太早要是郡主有时间,刚好在下……”
她忽然站了起来:“完了完了!我把重要的事情忘了。”
谢关宁话没说完忽然被她惊呼声打断了,他脸上也没有不耐的神色还伸手帮她拿书案上的书册。
冷不防身旁的温苑秋忽然往下倒,他眼疾手快丢下书就去接。温苑秋这次也是失了脚了,坐的太久了腿麻了又忽然站起来,一个不稳就往下栽,她本来是想扶住书案的,哪知谢关宁伸手抓住了她要扶书案的手,书案是没法抚了现在正稳稳落在人家身上呢。
她与人离得近了许多,脑中忽忆起昨夜徐宴之说的话,手掌放在他肩头撑起很远的距离,挣扎着起身揉着小腿;“抱歉,我方才腿麻了没站稳,可砸到大人了?”
她微赧,瞥了眼谢关宁,发现他低头轻咳了一声,整个耳朵从耳尖开始逐渐到耳垂缓慢变红。
“无…无妨,并非撞到我,郡主下次小心些……”
谢关宁一直垂着眸没看她,拿出个玉镯子塞到了她手里:“今日得空是寻郡主想送这个,上次郡主送的书是本古籍,与我而言实在贵重,这个镯子就权当是那日郡主送我的书收的回礼。”
“时候不早了我行一步。”谢关宁说完便同她拜礼,视线偏移还是未看她。
谢他语速快急,温苑秋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匆匆的走了,单薄背影似是逃跑一样。
她拿着手里的玉镯瞧,颜色细腻通透看着像是翡翠的质地,她将镯子塞了起来没有套在手上,男子送女子手镯那自然是表爱慕之意,她怎么敢戴自然也不能戴,若不是从徐宴之口中得知谢关宁的心思,她恐怕一直都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
谢关宁还是头一次觉得阵脚大乱, 本来想同她再说些什么话,可不巧方才接了一下她,情急下也没有太过注重分寸。身上飘出的馨香连同不经意间抚住了她的腰身,令他素日面对朝臣时那种沉着样子全然消失了,不仅无影无踪的反而还有万分紧张在心间,平时算计起别人得心应手现在犹疑又迟钝。
“谢大人,谢大人?谢大人!”
“啊?”
琅冬见着谢关宁出来了,变着音调连唤了三声他才应声,她狐疑这谢关宁是没适应这个称呼吗?
琅冬疾步过去屈身说:“谢大人怎么没和郡主一起出来?这放课都快半个时辰了呀,郡主是被留堂了吗?”
“郡主只是睡着了并未被留堂,或许一会就出来了吧,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说着他就撩帘子坐上了马车,谢会自那天的变故之后沉默了许多,性子还是那样就是不爱将心事宣之于口或者写在脸上了,两人就这么坐着也没有搭话,只能听见谢会哗哗的翻书声。
半晌,谢关宁说:“这些日子阿会倒是爱念书了,我瞧这都是些兵书,在宫中跟祭酒碰面时听他说你最擅骑射,阿会是对这感兴趣?”
谢会顿了一下,抬头冲他笑了笑说:“兴趣倒是算不上吧,只是单单觉得我与谢家可能不太相称,我不似堂兄们那般有鸿鹄之志也不似兄长这般天资聪颖,念书我其实样样都不行,郡主说教我习医,我试了试发现我头脑一点也不好什么都记不住隔天就忘了!司业说我这身板和体魄最适合去军营里保家卫国,所以……”
谢关宁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谢会确实头脑有些迟钝学东西慢,但不代表无药可救了,他叹了口气说:“等阿会下定了决心再说吧,只要努力了学不会又怎样,至少过程令人难忘。”
“谢谢兄长,但话说回来……你的脸和耳朵为何从上了车开始就是红的啊,是生病了吗?”
说着谢会抬手抚上自家兄长的额头,发现并不烫。
“很…很红?”
他不由得也摸了摸自己的面颊,十分赧然,脸上绯红未褪反而被谢会发现后愈来愈热,他是又想起了那个触感,喉咙不由的一紧。他一直觉得温苑秋瘦弱伶仃身无几两肉,但现在看来都是衣裳裹着瞧不出来罢了,其实身段实在不错。
呸呸呸!自己脑子里忽然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暗自唾骂自己思想歪了,不守正道。
谢会打量了他一眼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说:“兄长这是与郡主……确认了心意?我瞧着兄长现在这神色都不对劲啊。”
“阿会慎言,若是有了我自然会告知你,若是没有切勿揣测,郡主是个女子不能败坏了郡主名声。”
谢会一拍胸脯,说:“兄长放心吧我的嘴可严实了,我与郡主天天接触一个字都没有说漏嘴,也没有提及兄长半点事情。”
“你倒是可以多提提……”
“兄长刚刚说什么?”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