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祁不知是何时过来的,正着一身火红飞鱼服立在俞尚书身侧,眯着眼看他。苏玉堂则在他身后,用刀柄撞了一下他的后腰。
那力道让苏祁脸色一变,今晚铁定又要挨罚了。
俞尚书也不再发言,将头撇到另一边。
谢鸿才跪在队伍的最前面,垂着头一句话也不说。他有这么一个败坏家族门风的堂弟只觉得丢人,哪里还有心思去听八卦,如今在这朝中他怕是抬不起头了吧。
这时果然有一位官员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个谢平,不就是……”
话到这就断了,应该是谁打断了那官员的话。顷刻间,四周一片宁静,大概都是心照不宣了。
谢鸿才只觉得面上燥得慌,自己的背上有火在烧,他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膝上的尘土垂着头走了,脚步都颤巍巍的,不知道是不是跪的时间太长的原因。
江澜出了住了十八年的云澜宫,搬进了李贵妃的兰泽宫。江澜刚进门就忍不住调侃道:“这李贵妃平日里跟个市井泼妇似的,怎么这宫殿名字如此文雅。”说着她提起衣裙跨了进去,打量了几下后继续调侃:“看了只有名字文雅,这院子里都种的什么玩意儿,俗气死了,快来人帮本宫把这一院子的臭花都拔掉。”说完她还捏着鼻子往门口躲,一脸的嫌恶。
温霁川在北宸殿陪温宏哲下完棋就匆匆的往兰泽宫跑,心里还捏着汗,希望他的母妃能喜欢新的住处。
结果一进门他就愣住了,一个偌大的院子寸草不留,只剩下地皮了,有的扎根深的直接将地下的新土翻了出来,坑坑洼洼的。
他还在愣神的时候,江澜抱着几株还带着根须和土壤的仙人掌、仙人球往宫殿这边走。
温霁川听见身后脚步声,他赶紧回身迎了上去。
温霁川站住了脚打量着江澜,她身上穿着粗布麻衣,长发挽到了头顶上,脸上笑嘻嘻的跟得了大人的糖一样。
“母妃,您围着个围兜做什么?怎么还把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全都给拔了?”
温霁川视线落在江澜的手上连忙伸手去接,然后皱起眉说道:“怎么不叫宫里的奴婢拿?万一扎到手了可怎么办?”
江澜拿到这些东西心情已经很好了,也懒得听自家儿子批评,她拍拍手说道:“怎么没有人帮本宫,他们身子骨太不中用了,这点东西都拿不过来。”江澜冲宫门外头努了努嘴说道:“还在挺远的地方呢,让他们慢慢搬吧。”
江澜去内务府要这些绿色带刺的东西时,在那里当差的宫人都吃了一惊,这些东西也不鲜艳也不能观赏,所以每季分配花草时都丢到了角落没人要,时间长了堆了一大堆出来。
“你别看它丑,耐活的很。”
一旁的贴身婢女忍不住问道:“贵妃娘娘要这些东西做什么用?”
江澜哼笑了两声,面色突然转阴:“等太子殿下不好好做储君时,本宫就拿它们扎他?到时候你们跟本宫一起去。”
一旁的婢女身子不由得抖了一下,连忙摇头:“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温霁川垂眸看着自家母亲眉飞色舞的样子,只觉得很有意思。
江澜是个懒人而且懒得出奇,种这些东西不过就是为了偷懒罢了,在院子里一年四季都不用换了,也不用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