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样的表白,杨立强感动得一颗泪珠一下子从眼眶滚出,“啪”的滴在了王丹丽的肩胛上,不自觉拉起王丹丽一只手抱在胸前。正这时病室的门无声开了,他们两个同时望去,什么也没有,只感到有股风吹进来,又像有个虚虚淡淡的影子进来了,接着室内的灯灭了,杨立强说可能灯管坏了,他去找院方电工来换灯,这时床边就听有个声音在叹息,王丹丽不自觉紧紧拉住了杨立强的手不让走,室内便有了个像哭泣似的轻轻细细的女声回荡着:“真是好无奈呀,你们一点儿也不顾及我!”并有一个奇怪的面影在王丹丽眼前晃动,吓得王丹丽忘了她是一个受伤的人,侧起身就要抱住杨立强时,可能是伤口缝线给拉拽的,她疼得“啊呀” 的大叫了一声,这时病室门处只听“咚”地一声响给碰住了,室内灯也毫无预兆的亮了起来。杨立强俯首看王丹丽,王丹丽脸色傻白,额头还有点点汗星渗出,手仍紧紧地拉着他的衣服,眼睛睁得老大的恐惧地看着他,问:“我刚才是不是在做梦啊?”
“我刚才好象也做梦了。”
他们对望着,从对方惊恐的眼神里他们都知道了对方做了什么梦,杨立强下意识俯身把王丹丽的头抱在怀里,“不怕,丹丽,有我在这儿呢。”
深夜了,怎么室内的灯那么刺眼,王丹丽说:“灯亮着,我一点儿也不能睡,立强,把灯关了吧。”
杨立强把灯关后,拉着王丹丽的手扒在床沿上睡去,昏昏沉沉中还未完全入眠,有人竟把他们抓在一起的手背拍了一掌,然后嘿嘿嘿一阵笑,去了病室外。杨立强一炸,醒了,王丹丽也猛然惊醒,“立强,今儿夜咋啦?刚才好像有个人进来了,你再把灯开亮。”
杨立强便开亮了灯,把王丹丽的手放在了被内,用手把被压了压,他太疲倦了,又一次扒在床沿沉沉睡去,却不料只见一个鲜血淋漓断了腰的人,抓住他的一只手腕,把他扯出了病房……。
杨立强被这个人拖拽着,过了一座桥,到了荒野中覆盖了白霜的一遍灰色房子外,还未靠近就闻到一股焦煳味,还听到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这时拉他的人停住脚步,回头对他恶声恶气道:“不许动噢!”
到了这会儿杨立强才认出拉拽他的人,原来是尚晓云。杨立强怔在了那儿,她怎成这个血腥样子?没有腰,全身血肉模糊。他突然想起来,尚晓云卧轨死了呀,被火车轮子拦腰切断,难怪没有了腰。只见她上半截身体几根筋吊着下半截两条腿,泛着破骨、碎肉和布条,筛糠着,一朵落一朵落振颤地走到高耸的处处是刀尖的铁栅处,同两个立在铁栅两旁、拿了带着矛刺勾枪的两个骷髅,咕噜咕噜叽叽宁宁说了一阵什么,转过身来走到他的面前,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拽进了铁栅内,铁栅门唧唧扭扭又给关住了,杨立强一怔:难道不让出去了?他害怕地嚷起来:“尚晓云,你咋把我带到这儿来?”双脚蹬在地上身体后仰不向前走。尚晓云吼起来:“我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鬼’ 地方,看看我天天过的啥日子,走!”尚晓云猛用劲,杨立强一个前骖,差一点扑在了尚晓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