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匠看着看着,还不住的发出各种唏嘘声,偏殿就跟养了各种动物一样。
徐公公本来要制止,赤云白表示无碍。
又一盏茶过去了。
王匠一拍手大呼:“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眼里的兴奋之情根本控制不住,冲着赤云白大步走来就下跪,磕了好一阵头。
“多谢皇上,让草民有生之年见到这样的古迹!”
徐公公在赤云白的示意下,虚虚的搀扶起来王匠。
只见他手舞足蹈:“皇上,这是梅花术。一种失传已久的机关术,书上记载,梅花术可以易万物,就是说凡是精通梅花术的人,可以藏匿任何他想藏匿的东西。对于这个破……哎这个画来说,它上面所呈现的东西和梅花术是一体的,若是非懂梅花术的人来解,破坏了规则和结构,那么里面呈现的东西就会随着变化,不再是原来的样子。”
赤凰说:“只有正确的解法才能得到正确的答案。”
王匠的话被抢走,他也很开心,“对,就是这个意思。但是如果说解法错误,也不是不可挽回,就是麻烦一些。”说完偷偷看了看赤云白的脸色,“就是要完整的,这个……太破了”
说完自知僭越,马上跪伏在地上,“草民知错,草民这嘴……”
“无碍,起来吧。”赤云白说道。
赤凰问:“这个你能解开吗?或者只解密一部分即可,之后还要复原。”
王匠连连点头:“可以的,可以的。草民的梅花术是祖传的,只是光传了下来,还没见过真正的实物,给我一些时间就行,三天,三天就行。”
说完怕皇上觉得自己不靠谱,加了一句“保证万无一失。”
然后赤云白便吩咐王匠去解密,由专人看守。
赤云白干脆传了午膳到承乾宫,和赤凰一起用膳。
赤凰问:“父皇,木苍国三王爷应该没有料到这上面还有机关术吧。”
赤云白便告诉赤凰:“他的贴身小厮失踪了,说不好就是和这个有关系的。”
赤凰说:“昨日我们在天下客用膳,他又用了浑水摸鱼那一招,企图拿走魏述的玉佩,魏述看起来特别有钱,木苍国三王爷不会缺钱了吧。”
赤云白听着赤凰一口一个木苍国三王爷有点别扭,“没有旁人,称呼名字木郁即可,字太多了浪费口舌,多吃点菜。”
说完还给赤凰夹了一块去了刺的鱼肉。
赤凰说:“普陀寺……”
说完猛然想到父皇他们是不知道自己还没有忘记的,于是马上一转口:“听他们说普陀寺每次牡丹花开特别漂亮。”
赤云白听了说:“现在过了花期,等来年带你去看。”
完全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孩子爱玩是个好事儿。
赤凰想了个话题继续说:“魏述今日好像是被九哥传唤进宫了,大约是问经商方面的事情。”
说到这里,赤云白漫不经心的问:“你九哥前面搞得那个成衣铺子怎么样?”
赤凰眼睛一亮:“不会父皇你也给九哥投钱了吧,听九哥抱怨过一次,他为这个成衣铺子没有日进斗金而苦恼呢。”
赤云白笑着摇了摇头,还日进斗金,那他倒要看看赤莫鄞是不是财神爷转世了。
赤云白想到赤凰的那本暗器制作的书,“你对暗器制作很感兴趣?”
赤凰刚好问道:“金钱对于国政有什么作用?”
俩人撞了。
对视一笑,赤云白先解释赤凰的问题。
“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小到你的衣食住行,大到军事、国策,每一个都需要金钱来支持。”
“这么理解,金钱就是一个工具,有了它可以推动很多事情,比如你萧娘娘的女子军,给很多孤女找到了安身立命之本,那些女子的每一件衣裳、每一顿饭、每一个趁手的武器,都是钱,当有危难的时候,这些钱造出来的女子军是一个势不可挡的力量。”
“上次萧娘娘带着她们去拯救水灾,不过带去了三十号人,生生的从涛涛大浪里救出了一百二十三条人命。”
“你把赤焰国当做一个正常的人来看待,他正常生活的一举一动,都是很多个小的部分完成自己的使命,还得不同部分之间相互配合,才能完成。”
“你试试夹菜,是不是手指、关节、手腕、胳膊?”
“这是部分,里面还有骨头、血肉。”
“而金钱就可以充当血肉,支使或者促使这个动作完成。”
赤凰点点头,明白了,随后又问道:“父皇,那怎么才能赚钱啊。”
赤云白捏捏赤凰的小鼻子:“乖乖,父皇再教给你一个道理,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不能做到事事亲为,要学会分工合作。”
“赚钱的事情,你可以分给别人。”
赤凰想了想:“那我督促九哥,好好赚钱!”
赤云白对于坑儿子的行为理直气壮,甚至还鼓励赤凰:“是的,就是这样,延延真棒!你九哥赚不到钱父皇帮你打他。”
正在吃饭的九皇子赤莫鄞突然打了个喷嚏,还疑惑的嘀咕:“这么热的天怎么还打喷嚏了。”
然后赤云白还给赤凰支招:“一个部分不能只交给一个人,要多几个,有竞争,互相比着,才能把事情做好,不然一个人就容易放松懈怠。”
赤凰不解:“为什么要放松懈怠?”
赤云白解释说:“你骑马的时候发现没,如果只有自己的马,是不是它就很随意,你催他,他跑一步,你不催他就停下吃草。若是你和宋家慧一起骑马,你的小马驹是不是格外上心,生怕自己被比了下去,生怕你把目光分给宋家慧的小马驹,对不对?”
赤凰想到那个场景,笑着点头。
怎么不是呢,每次这样宋家慧都笑的前仰后合,还一直逗赤凰的小汗血宝马,让赤凰看自己的马,于是自己的小汗血宝马便格外努力的展示自己,若是加上王玉莹和连黎黎一起,小马驹都要起飞了,恨不得向所有人炫耀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好的马。
唯一不足的就是每次自己喊小马驹“飞天”的时候,它都要鼻子哼一下罢了。
于是赤凰想来想去,说:“外祖父家的候车车看起来不太像经商的,要是钱端瑞……也不太行看着。那不如让弛封跟九哥一起!”
赤凰说的这些都是跟小九比较熟的三个,平常也偶尔跟着小九和赤凰一起玩。
看来这孩子的社交基本都是被动,主动出击的太少了。
赤云白一想到镇国公的小世孙,活泼精怪,难管的要命,替赤莫鄞感到悲哀一秒钟,笑着点头应下了。
又说回了暗器的话题。
赤凰说道:“父皇,那藏经阁的三层好多这样的书,我扫了几眼发现还有什么农耕、织布、吃食什么的,只是我对暗器制作比较好奇。”
赤云白点点头:“是收集了很久,往常有什么心得增补也会放进去。”
赤凰不解:“为什么要管得那么严格呢,听三哥说借书很是困难,为什么不能想看就看呢?”
饭也吃的差不多了,仆人上来把饭菜撤走。
赤云白摸摸赤凰光溜溜的脑袋,抱起她走向正殿,慈爱的说道:“这件事情由来已久,不是单纯的能不能把书让大家看的问题。”
“初始父皇也不懂,在位子上做了这些年,渐渐的领悟了很多,有些事情是不可控制的。”
“纵观古今,朝政兴衰,到现在赤姓绵延朝政快近千年,每一任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总是担忧很多事情,其中最大的事情便是怕自己屁股底下的这把椅子,被人抢走。”
“你前不久学了一点儿史书,你想想看,多少皇帝是安稳的度过晚年的,多少是在这个位置上横死的。”